沈氏刚刚才在公公面前失了脸面,此时也偶然计算明鸾的礼数,便当作没瞥见,只对洗砚道:“方才托你去请大夫的事,不知几时才气请了来?固然安哥儿现在有药吃,但不知结果如何,还当尽早请了好大夫来看才是端庄。”
洗砚本来还听得眉飞色舞的,连连点头,听到最后一句,便有些不解:“又不是往南边的深山老林去,备防瘴气的药茶做甚么?”
沈氏无言以对。她虽是南乡侯府世子夫人,能够教唆几个侯府的人手,但能量始终是有限的,更别说她是瞒着公婆行事。她过后回想起当日的景象,也曾想过,如果太孙身边有多几小我手保护,即便是官兵来搜庄,也有人可用,无需章忠亲身上前拦人,而太孙与胡四海要逃脱,也能够多带上几小我,过后要联络南乡侯府也好,乞助李家也好,躲藏出逃也好,都不至于断了消息。
章寂持续回想:“哪怕是时候赶不上,老四如果早晓得本相,进宫前也能多做些筹办,不至于糊里胡涂便在宫里被人捉了个正着。我们家虽未曾在宫中安插人手,但昔年孝康皇后在时,也曾留下几个旧人,都在宫中养老呢。”
陈氏倒是被气了个半死,咬牙切齿地要伸手去拧明鸾,明鸾往中间一缩,躲开了她的九阴白骨爪,嘻嘻一笑,便往门外跑去了,陈氏想要追,又碍着世人都在跟前,恐怕轰动了家里人叫他们笑话,只能悄悄生闷气。
那官差正对劲,想要应下,冷不防面前有人影闪过,赶紧住了脚,昂首望去,立时便蔫了,干笑几声,溜走了,也没顾得上跟洗砚打号召。
门外,明鸾正跟洗砚说话。先前洗砚请了一名大夫过来给沈君安看诊,也顺道给文骥瞧了瞧,传闻没有大碍,只是身材弱些,又在狱中染了风寒。因文骥自小娇养,受不得苦,病就好得慢些。现在跟着洗砚来的陈家婆子已经按方剂抓好了药,熬完了送到文骥手里,看着他喝了下去,但结果如何还要再等等看。
沈氏低头不语,内心却感觉公公的设法过分天真了。孝康皇后死得早,就算有几个旧人留下,不是被安排去守偏僻宫室,就是在先帝、太子或吴王跟前服侍着呢,能顶甚么用?至于事前做筹办的说法――当时情势如此危急,公公又早早出门上朝去了,那里来得及做甚么筹办?如果公公婆婆心系东宫,心神不灵,说不定还会叫人看出来,那岂不更加糟糕?本日章家能百口得以保全,何尝不是因为他们真不知情的原因。
沈氏勉强笑笑:“三丫头托洗砚办甚么事呢?可别贪玩担搁了他的闲事。”
那班头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忙着搬场的沈家人,阴阴一笑:“你跟沈家有甚么干系?”
明鸾眨眨眼,笑了。洗砚有眼色,但她也不美意义过分劳烦他,想了想,便道:“你筹办得这么全面,我也没啥想要的了,不过……常用的药丸虽有,但如果比及人生了病再吃药来治,就有些迟了,还不如先加强体质,制止抱病比较好。有没有甚么简朴好用的药茶方剂?比如春季里喝了能够去燥、润肺、驱寒的,又比如劳累一天后喝了能够睡得好些,驱除颓废的,又或是多喝了能够强身健体的,在药材齐备便利好找的处所先配好了,一包包的,到了处所只要能做饭就能熬了每人喝一碗。唔……如果有防瘴气的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