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心疼地看动手里头保藏了多年的异兽图残片,纳九爷漫不经心肠随口应道:“左不过就是想把这异兽图都收全了,然后再拿出去显摆呗!”
像是被相有豹这副漫不经心且没正形的模样激起了心头真火,本来就一肚子邪火儿没处所去的纳九爷猛地展开了眼睛,从椅子上跳起家子大喝道:“你要能把那张异兽图残片拿返来,我......我他妈的......我招你当半子!”
重重地叹了口气,纳九爷先是点了点头,却又立即摇了点头:“我教你的也就是当年从我徒弟那儿硬背下来的玩意,是不是这上面写着的字儿,我也不晓得!只是瞧着这上面的图,应当差不离?可这图上还画了蛇和鸡......估摸着,这字儿写着的,还应当有服侍蛇和鸡的体例吧?”
缓慢地接过了纳九爷的话头,相有豹憋闷着嗓门说道:“那他拿出去显摆的时候,人家要问他――这上面写的是个啥?那水先生能答不上来?那不是活丢人么?”
这才不过三天,火正门里从当上了甩手掌柜的纳九爷,到向来不苟谈笑的胡千里,全都承认了大师伙暗里里对相有豹和九猴儿的指责说法――相有豹是嘴上抹油、九猴儿是肥皂见水,两样都是滑溜到抓不上手,俩人都是没个正形、一对儿赖皮秧子!
“人家水先生那是清华园里做大学问的人,估摸着天底下就没他不熟谙的字儿,如何就能答不上来?嗯.......?”
就这副模样的猢狲幼崽,甭说是拿出去跟人赌斗,就算是拿老官园街面上充墨猴儿卖,恐怕也能叫人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的处所!
利落地承诺了一声,那卖文房四宝的商店掌柜的立即照着相有豹的叮咛,将一应文房四宝各备了两样,再拿着个考篮模样的蔑篓子分开装好了,这才朝着相有豹当胸一抱拳:“东西都给您备齐了,您吉星高照,步步落第!”
用力摇了点头,纳九爷无可何如地感喟道:“火正门里的爷们,识文断字的都不算多,就更别提能有人熟谙这类字儿了!一辈一辈下来,这异兽图上的玩意全都是口口相传!再想找熟谙这类字儿的人......难!”
只一见相有豹走进了门脸里边,这文房四宝商店里的掌柜立马就迎了上来,当胸一抱拳:“这位爷,您想瞧点甚么?小店不敢跟那些老字号比价,可东西还算全乎!”
掰动手指头数算日子,目睹着就到了跟水先生约着赌斗墨猴儿的时候,纳九爷终究有些沉不住气,死活跟着相有豹一起钻了一回三进院子,再摇着脑袋一起唉声感喟地坐到了头进院子大堂中的太师椅上,半晌都没吭声!
连着三天,相有豹就没出过火正门堂口的大门。每天不是钻进三进院子里服侍那两只猢狲幼崽,就是拿捏着九猴儿,变着体例让九猴儿每天累得倒头就睡,连饭都不想吃。
逃也似的出了纳九爷的屋子,相有豹脚底抹油地溜出了火正门堂口,直奔着不远处的一处卖文房四宝的铺面而去。
估摸着是这些天跟九猴儿逗闷子说顺了嘴,相有豹想也不想地吊着嗓门来了句京戏念白:“那我这儿先谢过岳父大人......”
瞧着纳九爷捂着额头、紧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模样,相有豹忍俊不由地朝着纳九爷笑道:“我说师叔,您就不盼着您师侄我点儿好?那我如果把水先内行里头那张异兽图的残片给弄返来了......您赏我点儿甚么?”
提及四九城里卖文房四宝的铺面,光是能出头拔份儿的老字号就不下二十来家,各家也都有各自镇店的招牌货!就更别说荣宝斋如许的老字号里,鼠须笔、松烟墨,四十年的老纸、端州、湖州的砚全都是齐备着的,任挑一样拿出去都能算得上是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