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
我站起走到一边,就着铜盆里已经渐渐冷却的的水低头泼到脸上,将上好的妆容洗了个洁净。
仅仅时隔一年,我便又重新沿着客岁那条来叶赫的老路,冷静的回到了费阿拉城。
阿济娜低呼一声,仓猝抢上前去捡起来,吓得脸都白了。
费阿拉城分套城、外城和内城三部分,内城中又设木栅,支属普通住在内城,努尔哈赤和他的福晋们则住在栅内。
我不去管那玩意摔坏与否,转头看到镜子里的本身,云堆翠髻,靥若春桃,蛾眉颦蹙,通身贵气,不由肝火直冲脑门,双手毫不踌躇的将梳好的把子头拆乱。
下车后,任由他牵着我的手,他的手指还是带着股凉意,好似向来就不会暖的。我拿眼角偷偷瞄他,发觉他固然一言不发,眉梢倒是和顺的带着笑意。
“你是他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我横眉冷对她。
我本来内心就窝着火,正像个刺猬普通张着刺随时随地等着反击,她这话恰好撞在我枪口上。我笑容一收,正待开仗,孟古姐姐却俄然走到我面前,借着将皇太极抱归去的同时,伸手在我腕上捏了下。
“好。”
趁阿济娜替我梳头的那会儿工夫,我定了定神,问她:“可晓得是谁办丧事?”
努尔哈赤至今未曾露面,褚英和东果格格也未见人影,只是屋里多了两个使唤丫头,孟古姐姐说是努尔哈赤特地叮咛指给我的,怕阿济娜一小我照顾不过来。
钮祜禄氏甚是对劲,坐在她劈面的衮代明显看到了统统,却没吭声,只是低垂着眼睑,冷静的磕着瓜子。我晓得她们这是听到风声,晓得努尔哈赤向叶赫施压索要了我来,一个个内心嫉恨我年青貌美,在丈夫面前不好发作,这会子用心刁难我来了。
“好了!格格。”对镜细瞧,阿济娜把我的辫子打散了,头发全数梳拢上去,在脑后梳了个把子头,顶上簪了一对小小的金镶玉的缠丝牡丹花,我不由眉心一皱,“我不记得有这金饰。”
“东哥格格公然是国色天香,那勾魂的魅力连我们八阿哥也抵挡不住。”说这话的是努尔哈赤的小福晋钮祜禄氏,她虽面带浅笑,但那话中的凉薄之意倒是连痴人都听得出来。
早晓得这一趟来,就是孤身来闯龙潭虎穴,不过就是一个“拼”字罢了。
阿济娜先一步跳上马车,车帘打起,我弯着身子筹办下车时,才蓦地发觉,那双白净苗条的,替我撩起帘子的手并非属于阿济娜的。
虽不过一年时候,代善却较着长高了很多,眉宇间已有种大男孩的神情。他谨慎翼翼的扶着我的手将我从车内带出来,在我预备踩着事前搁好的脚凳下地的时候,他却俄然合臂抱住了我的腰。
“好。”
“看来我还真赶巧了,一来便有热烈可瞧。”我还真对满人的婚礼充满猎奇,平时只是在电视里演的清宫戏里见过,只感觉热烈不凡。
衣袖下的肌肉一紧,他缓缓说:“我不会让你无聊的。”
报酬刀俎,我为鱼肉!只可惜我这条鱼是带着剧毒的河豚,就算必定要被人宰,我毫不会让吃我的人有好了局。
“八阿哥好么?”
他眨眨眼,手抚上我的眉眼鬓角,终究他吁了口气,轻柔的笑说:“你能返来比甚么都好。”
城中的风景并未有多大的窜改,但是我的表情,却已比当时苦楚了很多。
看着那身色彩光鲜的大红长袍,绸缎面料的,领子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暗纹,摸上去手感柔滑如水。我先是一惊,内心寒伧碜的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我还真怕这场喜宴有甚么大圈套,就专等着我傻不拉几地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