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忽间仿佛还能清楚的回想起那碧绿新嫩的荷叶,那光鲜夺目的花骨朵,鲜艳明丽的花枝在湖心开得是那般的残暴。
“格格拯救!布喜娅玛拉格格拯救!”那男人惨叫连连,哀嚎着向我爬了过来,“主子是南太啊!主子……主子是孟古姐姐格格乳母的丈夫……是贝勒爷叫主子来的,主子甚么都不晓得啊!格格您救救我……念在是本家的份上,求求您向淑勒贝勒爷求讨情!啊——主子这条命要死在他们父子手上了……呜……格格……小爷,您饶过主子吧……”
“格格!”葛戴顾不得听我难过,缓慢的说,“叶赫来人了!”
未到门口,便听里头哗啦一阵巨响,像是某种瓷器被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努尔哈赤降落的嗓音缓缓传出:“皇太极,稍安毋躁!”
守门的主子见我满头滴水的狼狈样,惶恐的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喜形于色,发足往孟古姐姐屋里奔。
“你知不晓得本身在说甚么?”
“那林布禄叫你来做甚么呢?”我呆呆的看着他,内心伤痛,“他叫你来做甚么呢?你来与不来又有甚么用?”
“叶赫来的人呢?不是到了吗?”我旋身逮住一名端热水的老嬷嬷诘问,“皇太极呢?他现在在那里?”
怀里的身材猝然生硬如铁,没等我反应过来,努尔哈赤已冲出门去,紧接着皇太极挣开我,跌跌撞撞的也跑了出去。
“自打布扬古悔婚,将你另许孟格布禄后,建州和叶赫之间的干系一度恶化,这几年两部交界周边小摩擦不竭,随时随地都有能够爆出大抵触。在这类环境下,你以为有能够满足得了孟古姐姐的心愿吗?”
“格格!”葛戴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衣衫已被雨水打湿,发丝混乱的黏贴在她脸上,她焦心的望着我,“格格!雨下这么大,你跑出来做甚么?并且身边连小我也不带,万一……”
暖阁内点着薰香,但是却完整袒护不住浓烈刺鼻的药味,四名大夫在房里团团乱转,神采焦惶。海真守在床前,嘤嘤抽泣,哭得非常凄恻悲伤。
我面前一暗,昏昏沉沉间闻声葛戴在我身边嚎啕大哭。
来了!终究盼来了!
雷声隆隆,雨点卤莽的砸在湖面上。
荷叶被打得噼啪作响,微卷的残边在暴风暴雨中瑟缩颤抖。
内心因为他的眼泪狠狠的被刺得一阵悸痛。
一道闪电劈在屋脊上,南太竟吓得惊跳起来。
“东哥——”努尔哈赤一声厉喝,“我为何要骗你?是那林布禄不肯让他额涅到建州来看女儿,他担忧我是假借孟古姐姐的病情,诡计威胁他额涅做人质!你若不信,你去问他——”他伸指一瞪眼,“你过来!你过来奉告她,你是谁!”
“东哥!”门被翻开的刹时,努尔哈赤飞奔出来,皱着眉头将我拉进房,“如何全淋湿了?那些主子都是如何当的差?”
霹雷——
皇太极不依不饶的追着南太暴打,发疯般边打边骂那林布禄,双眼充满赤色,神情几近癫狂。
“乖,别哭……”他柔声哄我。
三十天?四十天?还是五十天?
肉痛得快没法呼吸了!
但是我管不了那很多,为了孟古姐姐,我管不了那些应有的避讳和顾忌。
“格格拯救……格格拯救……”南太连滚带爬的蒲伏到我脚边,神情凄烈惶恐到了极至,“格格必然要救主子,待会儿他们父子返来……主子生受不起……”
我的眼泪不听使唤,唰地流了下来。
孟古姐姐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气味奄奄,枕边血迹宛然——她又吐血了!我的心仓猝下沉。
那男人早被他吓破了胆,尖叫一声,面无人色的一屁股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