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成果是,找到宇文贤,废先帝遗诏,以他太子之名,扶他即位,挟天子以令诸侯。
宇文邕怔住了。
动静传回鲁国公府,阿史那颂大喜过望,马上命人大肆清算府邸,为宇文邕道贺。
独孤伽罗轻叹一声,问道:“你不做,莫非让宇文护来做?你甘心太祖打下的江山,你两位兄长搏命保护的基业,就如许拱手让给阿谁老贼?”
那一日,夜色渐浓,阿史那颂回房,却见屋子里灯火不点,宇文邕独坐窗前,望着窗外的玉轮发楞。
独孤伽罗见他不语,轻叹一声,点头道:“阿邕,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顾你的安危,但是你也明白,你是太祖的嫡派子孙,不管你登不登基,对宇文护始终是一个威胁。你登基,天下谛视,他要动你,总要动些心机。但是你若不登基,他宇文护大权在握,你岂不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现在你只要登上帝位,才有机遇与宇文护周旋,才有力量为本身、为天下一争!”
是吗?
宇文护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如有所思。
是啊,宇文毓用一纸圣旨、本身的身故,让他堕入两难。
宇文邕不防,被他拍得一个趔趄,退开一步,皱眉问道:“大冢宰觉得如何?”
阿史那颂微觉不测,奇道:“难不成你不想做?”
从现在开端,大周的江山,大周的帝位,已在他手,他是高高超出于统统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但是,这宝座上兄长的血迹未干,皇室中另有几条冤死的亡魂未复,他这即位之路,本日才方才开端。
高宾、尉迟迥一怔以后,也随即跪倒,大声道:“请鲁国公适应天命,担当大统!”
书房里,将阿史那颂的声音摒弃门外,宇文邕望着一室的寥寂,不由悄悄吁一口气,心中暗叹。现在大要看来他即将即位为帝,多么的风景,但是这一步踩出来,当真是步步惊心、到处艰险。恰好,懂他之人,不在身边。
阿史那颂也不料天子驾崩背后另有如此隐情,一时愣住。但她毕竟出身北国王室,见多了同室排挤,不过半晌,回过神来,伸手将他的手把握住,轻声道:“阿邕,先帝与你兄弟情深,断断不会将你送入虎口。他弃太子而传位给你,天然是晓得你有勇有谋,有血性有担负,足以与宇文护对抗,他但愿你担起重担,保住太祖的这番基业!”
宇文护紧紧与他对视,隔了好一会儿,嘲笑出声,点头道:“小四,你但是我瞧着长大的,向来有勇有谋,你觉得这一番话,本宰能信?你岂会是服从于人之辈?”
如果说,宇文邕一进府门就向他屈就,乃至要求,他必定认定是此人别有用心。但是现在,宇文邕先是忧国忧民,再以太祖基业说项,强撑着他身为皇室宗亲的傲气,直到最后才不得不说出“保命”二字,倒是让宇文护佩服,他公然是为了保全一条性命,才不得不做出让步。
但是,遵循先帝遗诏,扶宇文邕即位吗?
阿史那颂赶紧点头道:“阿邕,你不要忘了,你另有支撑你的朝臣,另有我,另有我身后的北国!”
想到这一年宇文护的冬眠,想到他在各州各府所藏的兵马,其心机之深,当真是鬼神莫测,令人不寒而栗。
独孤伽罗微怔,刹时了然,点头道:“因为先帝被毒害一事,你心中无底?”
宇文邕悄悄点头,低声道:“皇兄他……是被宇文护毒死的!”
只是太子无踪,鲁国公宇文邕虽有先帝圣旨,却与宇文护势成水火,莫非,本日宇文护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篡位称帝?
幼年当兵,纵横疆场,这几年来,大大小小数十战,又有多少回险象环生,但是他从没有怕过。但是,为何想到宇文护的恶毒,想到那皇宫中躲藏的黑手,他就会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