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再未几停,向独孤伽罗逃脱的方向追去。
此话入耳,宇文毓像是听到一个极大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拼尽尽力喝道:“改遗诏?传位给你吗?哈哈哈哈,宇文护!你休想!这平生,你只能对我皇室昂首称臣,做我皇室之狗,休想名正言顺登上帝位,终其平生,你只能是个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宇文毓脸无惧色,手指宇文护,咬牙笑道:“你率兵逼宫,强闯大殿,还敢说你不是乱臣贼子?”他恨恨咬牙,向外喝道,“亲兵安在?还不擒贼?”
殿外世人齐惊,面面相觑。宇文护一脸沉重,目光向世人扫去,慢慢道:“皇上驾崩了!”
杨坚双眸紧紧逼视他,点头道:“杨素,宇文护阴狠暴虐,祸国殃民,你助纣为虐,到头来也会落一世骂名,此时弃暗投明,还不算晚!”
独孤伽罗急道:“不!大郎,不能给他!”
这一句话,仿佛焦雷炸响,杨忠、尉迟迥等民气头大震,悲声呼道:“皇上……”纷繁跪倒。
全部朝堂,尽在宇文护兵马围困当中,兵符已被宇文护夺去,现在天子驾崩,统统局势已去,统统辛苦运营的统统,都化为流水。
独孤伽罗咬牙,大声道:“大郎不要管我,速去城外集结驻军,前来勤王!”
众府兵闻命,立即向独孤伽罗赶去。
宇文护嘲笑道:“败军之将,还在这里嘴硬!”
杨坚一惊,忙上前一步,喝道:“停止!”眼睛盯着独孤伽罗,满眼都是焦灼。
饶是宇文护沉得住气,被他指着鼻子直骂,也不由脸上变色,咬牙道:“皇上金口玉言,如此信口攀污,岂能服众?”
世人齐惊,杨素、宇文邕同时和身扑上,连王鹤也昂首望向兵符。
安德见宇文毓表示,强抑心中哀思,上前一步,展开圣旨,朗声读道:“朕禀承天意,受太祖在天之灵眷顾,继大周之位,感激不已。现在朕病入膏肓,光阴无多,今太子年幼,不堪重担,深恐我大周后继无人,夙夜忧思。今有鲁国公宇文邕,本性聪敏,禀性宽仁,特传天子位于皇弟宇文邕,盼我众臣倾力搀扶,共保我大周江山,护我百姓,朕虽身故,亦必含笑地府!”
宇文毓接过供状略看,脸上神情没有一丝窜改,淡淡道:“宇文护等不及朕弃世,终究要脱手了吗?”虽是疑问,语气中却含有调侃。
杨素快步迎上,将兵符双手奉上,躬身道:“大冢宰!”
宇文邕见状,不由目眦欲裂,悲忿吼怒:“宇——文——护!”回身要与宇文护冒死,却被宇文毓紧紧抓住,凑首到他边,低声道:“兵符……伽罗……”四字出口,手指微松,已晕死畴昔。
一看到他生龙活虎地呈现,殿上又是一阵纷议,此时众臣才知,此人真的是在装病。
“悔怨?”宇文毓的笑声更加畅快淋漓,他大声道,“你拿甚么让朕悔怨?朕的爱妻?朕的儿子?还是朕的这条残命?哈哈哈哈,宇文护,朕之一死,输的是你!是你!”大笑声中,一口黑血疾喷而出,溅了宇文护满头满脸,笑声戛但是止,宇文毓放手长眠。
与此同时,王鹤疾扑而上,一把抓住伽罗,喝道:“别动!”手中钢刀已架在她的颈上,扬声笑道,“杨坚,要你夫人的性命,就将兵符给我!”
宇文毓摆手禁止,定定地看着他,慎重道:“鲁国公,朕将大周天下、大周百姓,都交给你了!”万千嘱托,殷殷丁宁,已尽在此中。
杨素自后赶来,一眼瞧见,大声喝道:“抓住她!”
宇文邕想要再次请命,被他摆手打断,他淡淡道:“朕有旨意要下!鲁国公宇文邕接旨!”
宇文护神采微沉,冷声道:“国有储君,岂能弃之不睬,传位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