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心头荡漾,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甚么,一时却没法说出口。
宇文护遍寻太子宇文贤不获,以思疑宇文邕夺位为由,将另立新君一事压下,另又指禁军左宫伯杨整渎职,将他罢免,由杨素接任。
杨坚一惊,忙上前一步,喝道:“停止!”眼睛盯着独孤伽罗,满眼都是焦灼。
也就在此时,只见宇文邕、杨坚带着几名暗卫军出来。
天子驾崩的动静,跟着鼓楼上悠长的钟声传遍全部长安城,很快,又传遍全部大周,举国同悲。
杨素大喝:“追!”拔步向她追去。
宇文邕嘲笑道:“以防太医被人拉拢,毒害皇上!”话出口,心中悲忿莫名。如果不是太医被拉拢,皇兄又何至于中此剧毒?
杨坚闻声,不及细想,本能地敏捷侧身,但觉手臂一疼,一支利箭已擦破他的手臂疾射而过,手中兵符脱手而出。
只是半晌之间,包抄之势逆转,禁军、暗卫军顿时处鄙人风。
祟义宫中,天子宇文毓悄悄躺着,整小我已进入垂死之际,耳听着宇文护跨进殿门,狂肆地屏退世人,微微睁眼,就看到那张对劲狰狞的脸,不经意的地,嘴角竟扬起一抹笑意,淡淡道:“宇文护,你赢不了!朕才是天命所归,朕才是九五之尊,你即使篡夺了兵权,也赢不了!”
杨坚双眸紧紧逼视他,点头道:“杨素,宇文护阴狠暴虐,祸国殃民,你助纣为虐,到头来也会落一世骂名,此时弃暗投明,还不算晚!”
宇文护咬牙,恨恨地将尸身抛下,取手帕擦去脸上的黑血,大步向殿外而去。
世人齐惊,杨素、宇文邕同时和身扑上,连王鹤也昂首望向兵符。
一声令下,只听兵刃出鞘之声连响,杨整所率禁军马上向宇文护逼近。
安德见宇文毓表示,强抑心中哀思,上前一步,展开圣旨,朗声读道:“朕禀承天意,受太祖在天之灵眷顾,继大周之位,感激不已。现在朕病入膏肓,光阴无多,今太子年幼,不堪重担,深恐我大周后继无人,夙夜忧思。今有鲁国公宇文邕,本性聪敏,禀性宽仁,特传天子位于皇弟宇文邕,盼我众臣倾力搀扶,共保我大周江山,护我百姓,朕虽身故,亦必含笑地府!”
宇文护哈哈大笑,怒喝道:“谁敢?”
大德殿门外,宇文护将一张硬弓抛给保护,一步步向阶下而来。
独孤伽罗虽没有看到杨坚身后的手势,但是眸光相对,刹时明白他的心机,微微抿唇,凝睇着他一步步靠近。
宇文护目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宇文毓竟然毒发,心中暗喜,立即向部下使个眼色,大步上前,大声道:“皇上圣体有恙,快传太医!”
听到宇文护的名字,朝中不明本相的众臣又不由一阵纷议。
“够了吗?”宇文毓大笑,抱起面前奏折,拼力向他砸去,咬牙道,“宇文护,你的罪过,罄竹难书,桩桩件件,都有铁证,你纵万死,也难赎其罪之万一,本日朕不杀你,愧对我大周百姓,愧对我大周列祖列宗!”抬手向他一指,厉声喝道,“来人,给朕将此贼拿下!”
杨素心中微晃,却也只是刹时,冷声道:“何必多说废话!”劈手向他手中抓去。
宇文毓淡淡一笑,挑眉道:“何谓私相授受?四弟宇文邕是太祖子孙,皇室宗亲,天然能够担当大统,不传位给他,难不成要传位给大冢宰吗?”
杨素再未几停,向独孤伽罗逃脱的方向追去。
“悔怨?”宇文毓的笑声更加畅快淋漓,他大声道,“你拿甚么让朕悔怨?朕的爱妻?朕的儿子?还是朕的这条残命?哈哈哈哈,宇文护,朕之一死,输的是你!是你!”大笑声中,一口黑血疾喷而出,溅了宇文护满头满脸,笑声戛但是止,宇文毓放手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