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渐渐软倒,跌靠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杨坚一惊,失声道:“你是说此事有诈?”微一凝神,想到从独孤信被杀,到火烧殓房,一步一步,宇文护不但手腕暴虐,还都做得天衣无缝,不由心惊肉跳,失声道,“糟了,父亲有伤害!”
是啊,这些天来,独孤信受尽折磨,却仍然坚硬如山,现在,眼看着就要沉冤得雪,他如何会死?
杨坚昂首,看到梁上虚飘的红色腰带,双拳不自发地握紧。
独孤伽罗一掌劈空,手指回勾,再要击出第二招,听到他的声音,顿时顿住,惊奇道:“杨坚,如何是你?”
二人一怔,还没有回神,但见浓烟滚滚,竟然是从身后窜起。独孤伽罗大吃一惊,失声喊道:“父亲!”随即回身冲归去。
杨坚感喟,在伽罗肩上轻拍,意示安抚,轻声道:“伽罗,你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悲伤,也会走不平稳,还是节哀吧!”
瓢泼普通的大雨,没有涓滴止歇的意义,暴风抽打下,街道两旁的大树也几近折断,满街都是残枝败叶。小小的雨披已没法抵挡残虐的风雨,两小我刚出府门不久就已满身湿透。
宇文邕一手将她挥开,咬牙喝道:“无知妇人,管好你的主子!”再未几看她一眼,疾步冲出府门,紧接着蹄声模糊,很快消逝在铺天盖地的大雨中。
杨坚也跟着她向里疾冲,哪晓得方才冲出十几步,就见前边烈火熊熊,早已将全部殓房吞噬。杨坚暗吃一惊,冲上前几步,一把将伽罗抱住,大声吼道:“伽罗,来不及了!”
众蒙面人见杨忠来了救兵,收回一声喊声,兵刃齐出,分出一半人马向杨坚等人迎去,试图禁止他们与杨忠汇合。
独孤伽罗怔立半晌,只觉两条腿重逾千斤,一步一步,拖着步子向停尸床走去,看着白布粉饰下的身材,几次伸手,却不敢掀起,仿佛若不掀那白布,不去看白布下的尸身,本身的父亲就还活着。但是,如果掀起,是不是就要承认阿谁残暴的实际?
甜睡中的独孤伽罗俄然惊醒,翻身坐起,听着窗外的风雨,一颗心俄然不安地狂跳。她伸手按住胸口,白日产生的统统快速在脑中回旋,俄然间,小杨爽的一句话撞入脑海:“阿谁小人,如何这会儿病发?要不然,本日伽罗姐姐便可一家团聚!”
独孤伽罗心系独孤信,不管不顾,只是发足飞奔。杨坚见一名保卫拔刀劈向伽罗,疾冲而上,飞起一脚径踢他的手腕。
杨坚点头,低声道:“不知为甚么,我总心境不宁,一时睡不着,来瞧瞧你!”见她只是穿戴一身家常的衣服,不由皱眉,问道,“外头下着大雨,你做甚么去,也不打伞?”将手中的伞向她一递。
独孤伽罗点头,细心为父亲清算好衣领,重新盖上白布,冷静再瞧半晌,这才狠一狠心,跟着杨坚分开。
保卫吃疼,单刀脱手飞出,还没反应过来,杨坚已一肘横撞,将他撞出老远。杨坚跟着接住落下的单刀,信手连挥刀,将第二名保卫劈翻,刀光闪闪,向第三人直击。
独孤伽罗看到他的神采,证明了本身的猜想,身子开端瑟瑟颤栗,哑声道:“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如此较着的陈迹,又如何会没有验出来?”
遵循民风,人死三日,亲人要前去灵前祭拜道别。只是独孤信一案未结,尸身仍然存在秋官府的殓房里。到那天夜里,杨坚疏浚秋官府保卫,带着伽罗前去殓房,祭拜独孤信。
独孤伽罗冷静点头,隔一会儿,终究忍住滚落的泪水。见独孤信的脸被本身泪水打湿,她用手帕去悄悄擦拭,低声道:“爹,你一向说女儿总要长大,却一向宠着我,恐怕女儿受一点点委曲,现在,女儿长大了,今后的路,女儿必然会固执,你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