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床榻边另有一名仆妇在繁忙,她听不见金家大娘子的声音,但我必定能闻声我说话,我只得沉默点点头,以示我确是能见她。
次日我又去金家替秦氏熏了一回艾,同前一日一样,还是一无所获,秦氏的胎象倒是稳住了,是以金承业再三恩谢,对付得我都有些烦了。
看来他晓得呢,我精力一振,忙问:“如何能抓着?”
孟婆气结,抬手指了指师父,半晌只道了句:“好没事理,走了。”就真的回身往暗门那儿走。
我猜想,孟婆背面的话也许是要说出我去他那儿饮汤的日子罢,师父不想教我晓得,实在我也一点儿不想晓得。有师父在,我又何惧去孟婆那边吃一碗汤。
次日朝晨,吴甲将将才搬开第一块门板,就猛地跌进一人来。
孟婆打住了那话,再不往下说,转而不知从身上那里摸出一只葫芦来抛向师父:“我让人饮汤这么久,还是头一回送汤上门,这小我情,你可算是欠下了。”
“啊,我明白了。”孟婆拍动手笑道:“獙獙机灵奸刁,如果你师父近前,它早就逃了。好个陵光,本身抓不着,就利用徒儿去抓,又不奉告人如何抓去,这是如何做人师父的?”
我赶上前一瞧,是认得的,恰是每返来朱心堂接我的金家车夫。我向外一望,公然有车停在街口。
金家大娘子背脊一动,仿佛不能置信,踌躇不决地转过了脸。
他立时就笑道:“想抓只獙獙来顽?这个主张趣得紧,獙獙甚是风趣呢。”
言毕他一下跳出门去,就跟来时一样。等那暗门阖上并消逝不见了,我才反应过来,我还没问他为何要来送汤,也没问清楚那獙獙几时会气味衰弱。
走到门前,他又转头,朝我一笑:“你要抓那只獙獙,也不必费事儿,等着便是了,等它气味弱了,见了你那枚姑逢山上的金子所铸的铃铛,天然就想要归家了。”
铺子的门板一上,任是敲破门板,里头也听不见一声,我也不是头一回遇见这景象了,也许连对街张屠户家也早已风俗,再不见张家娘子出来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