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替秦氏配齐野蛮脾胃和保养月信的药，留了她们在桌边吃糕说话。张家娘子是个健谈的，一来二去，便摸着了秦氏来朱心堂的启事。
张家娘子不肯收，两人推谦让让地辩论了一番，最后秦氏道：“如许罢，我家的大娘子从不肯信这些，我也不便去整治那些个供奉，少不得请婶子替我多多操心，待探听到了准信儿，就拿这钱替我备办备办，如果还不敷，便尽管来同我结算。婶子瞧如许，可还使得？”
“婶子说要三样呢，这只两样，另有一样是甚么？”秦氏忽就对张家娘子客气起来，连称呼也改成了亲亲热热的“婶子”。
秦氏难堪不已，玉枝的脸也跟着红透，她还佯作未闻声秦氏说了甚么，冲着门外东张西望，实则恨不能下一息就夺门而逃。
秦氏望了一眼桌上的糕，实在并无胃口，又不好拂了张家娘子的美意，“我正因饮食不良来找阿心女人抓药呢，倒是不巧了，无福消受这糕了。”
我内心悄悄地摇了点头，心说，这类小庙必然是要索要供奉之物的，其供奉也必然是古怪古怪的。
张家娘子歪头想了半晌，“我记不太清，待过两日我娘家亲戚来时，我问清楚了，来奉告小夫人晓得。”
“哪种药？”我不解地问道：“调节月信的？天然是有的，我家的四物汤用料都是最好的……”
这类供奉的小庙，我与师父见地过几次，当真是一言难尽。如果那边头所供奉之物还算知分寸，无伤风雅，又不作悠长占有的，师父向来也懒理睬。只要兴风作浪，心歹手狠的，师父才会过问清理。
现在娶了新侧室，必定是想要开枝散叶，早日得子的，也无怪乎秦氏的孔殷。
果不出我所料，我配齐了草药，将药包扎成串时，张家娘子正掰动手指头点算所需的供奉。“一共是三样，顶顶要紧的是一对儿鸟雀翅子，翅子越大，越灵验。另有就是，要在神龛前的大水缸里头住满干净水，传闻，倘或那仙承诺下了，这缸里头的水，并供上的鸟雀翅子隔日就没了。那些如果还在，怕是不能应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