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织锦镂花红缎子袄裙，灼灼夺目，头上插了足足五六个金钗、步摇，戴着硬红镶金耳坠子，腕上也是沉甸甸的二龙抢珠大金镯子，每个足有一指宽……只是年纪小，气度也差些，就有些压不住，反而被衣裳金饰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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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前后脚在肖知县家偏门下轿，四目相对后，石莹便冷哼一声，又谙练地朝她玩弄一番本身通身的珠宝金饰，这才昂着头，抢先一步出来了。
杜文到底不大佩服，又带着几分傲气嘟囔道：“不说前朝，便是本朝创建不过二十载，却也已经出过十三岁的秀才，竟与我同龄，既然旁人做得来，我如何不能一争？且即便先生同意，本年也赶不上了，来岁即便我一击即中，也是十四岁……”
只是经此一事，贤人更加感觉唐芽是位纯臣，肖易生也是可贵赤子心性，便将此人更加记在内心。待诸位考生名次排定，背面一同访问时，竟伶仃将肖易生叫到跟前，和颜悦色的问了好些话，又犒赏无数，三鼎甲反倒靠后了，令人又惊又叹。
等杜瑕出来，石莹已经见过师娘元氏，正站在那边对劲。
“那女民气灵手巧，文采斐然，甚好。”
怎奈杜瑕年纪虽小，倒是人小鬼大，嘴巴严实的很，常日谈笑玩闹倒罢了，一旦碰到实打实的端庄事，便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只憨笑着混畴昔，半点风头不吐。
再说杜瑕，回家以后却见杜文情感仿佛有异，便避着父母悄悄问如何回事。
石莹也仓猝上前奉上礼品，倒是金灿灿嵌着大颗红蓝宝石的实心镯子一对，杜瑕冷眼瞧着，一只怕不得有小半斤重，也不知肖云小女人能不能撑得住……
等晚间肖易生返来，元夫人对他提及白日的事，道：“石家女人到底浮滑了些，也是个娇奢的，本日一身行头怕不下百金。虽与你我没甚干系，可落在故意人眼里，怕也要衡量一二。倒是杜家的女孩儿好些，踏结结实，不争不抢，瞧着倒是沉稳的很。”
因着现在肖易生重新返来，几名弟子便又回到他那边上学，却只要五名入室弟子，之前的别的四人并不在内。
他再次查抄一番，又于火上烘干墨汁，这才另取洁净信封，重新装好，命人速速送回。
肖易生大感头痛，既欣喜几位弟子头一次这般同心合力，却又不肯等闲松口，暗里唤了洪清来，感喟道：“你们几个，真是，竟不能体味我的苦心。”
“谨慎当然有谨慎的好处，可狂也有狂的妙处，前者轻易获得重用，却也反而易被卷入派系纷争，泥足深陷，没法脱身。后者或许在宦途上差了那么一些，但却轻易获得人的信赖，等闲不会遭到贤人猜忌，只要气度够开阔，活的反而要比前者更加肆意出色……”
稍后元夫人又带着自家女儿和两个女人在家中后院略逛了逛，又留了饭，也就散了。
牧清寒闻言神采大变，赶紧作揖：“是我错了。”
堆叠的那样挪动的金饰架子似的，有甚么好嘚瑟的！
反观杜瑕只一件藕荷色绣山川暗纹对襟葫芦扣褂子，下着淡青色长裙，头上挽着螺髻，簪着一对儿银镶玉花鸟簪子，点一支小巧螺钿发梳，挂两颗闲逛悠白珍珠耳坠，一气儿的清爽素雅。
一晃三年畴昔，杜文和牧清寒都十三岁了，仿佛是翩翩少年郎；杜瑕也十一岁了，竟有了五六分少女色彩，非常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