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知春的目光顿时暗淡了些许,幽幽的说道:“我师兄的大婚迫在眉睫,我不得不要急着赶归去。”
入夜,明月皎皎,清辉孤冷,月影斜照,北风轻拂,人影绰绰,树影婆娑,分不清哪是人影,哪是树影。
文骏沉吟半晌,笑道:“嗯,就算你当时是在共同我演戏,可现在呢,我清楚闻到了一股的确能够熏死人的醋味。”
月光下,园亭中,火炉上的茶壶热气腾腾,暗香一阵接着一阵袅袅飘散。一男一女相对无言,男的玉树临风,女的超脱出尘。
文骏摇着头,感喟道:“神龙使大人固然武功不凡,但对于女人还是知之未几。”
尉迟知春跺顿脚,手指导着他的额头,恨声骂道:“白痴,实足的白痴。我……我明显是在担忧你,你莫非……莫非感受不到?”
文骏眨了眨那双桃花眼,坏笑道:“你莫非不记得那晚了么?我让你非礼过了。”
尉迟知春俏脸一寒,嘴角却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说道:“你莫非熟谙新娘子?”
文骏掉过甚来,望着她,沉吟道:“知春姐,你真的不跟我回苏城?”
尉迟知春美目连翻,恨声说道:“你真觉得我的醋……醋劲那么大么?”
文骏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园亭外上空中的那弯上玄月,轻巧的说道:“知春姐,如此良辰美景,我们还是喝茶抒怀吧。”
文骏笑道:“恰好相反,我是怕新娘子打不过你。”
尉迟知春失声道:“你这个白痴,‘神龙使’要你找来‘霁山观光图’,才气证明你的虔诚,你莫非一点都不在乎?”
女的背动手,红色的轻衣,在风中飞舞着,就像是未曾净化的白雪,她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方才升起的那轮弯弯的新月。
文骏笑道:“我连她张甚么模样都不晓得,如何会熟谙她?”
尉迟知春狠狠一拧他的鼻梁,娇声骂道:“你这白痴,莫非只许你在‘神龙使’面前找借口,就不准我演戏么?”
尉迟知春面色一寒,那双小眼睛却波光灵动,绽放出一抹没法描述的柔情来,嗔道:“谁要跟你这白痴抒……抒怀了?”
尉迟知春妙目一转,在他的劈面坐下,说道:“你莫非已经有了主张?”
文骏轻笑一声,抓住她春葱般荏弱的玉手,说道:“知春姐,你莫要曲解我才好呀。”
尉迟知春骂道:“身娇肉贵?你把我当猪啊。”
尉迟知春咬着牙,那双小眼睛瞪着文骏,像一头输红了眼的小公鸡,恨不得撕了他那张口无遮拦的破嘴。她俄然莞尔一笑,咬着牙说道:“就算是吧,莫非不成以吗?”
“你几时又体贴过我,问过我呢?”尉迟知春朝他翻了翻那双小眼睛,幽幽的说道:“我师兄就是‘杨家剑’的大弟子杨剑鸣。”
文骏坏笑道:“莫非不是么?”
文骏朝尉迟知春笑笑,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文骏又朝她皱了皱鼻子,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她却将头转畴昔,再也不瞧他一眼。
尉迟知春美目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死白痴,我……我再懒得担忧你的事。”说完后也端起茶杯,自顾自的轻啜起来。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男人妒忌时,大不了喝下几坛子醋。女人醋劲上来时,不是打翻一摊子醋,的确能够把全部醋坊的醋坛子都打翻。”
文骏做恍然大悟状,沉吟道:“南有‘秦武门’,北有‘杨家剑’,知春姐,你出身尉迟世家,又是‘杨家剑’的弟子,当真是身娇肉贵呀。”
茶已经喝下了,这是没法否定的,但情还在心中堆积着,像一只小兔子似的在怀里乱窜,就看这白痴能不能将她俘获。
尉迟知春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像一块红绸子似的鲜艳,另一只小手俄然拧着他挺直的鼻梁,恨恨的哼道:“你……你……得了便宜还卖……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