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阙没有领受她的灵巧,盯着磨台半晌,掌心俄然在石面上迅疾扫过,带出一片迷迷灰尘:“拿水来……”他顿了顿,“拿墨水来。”
霍安哈着腰行了个礼:“夫人起初席上没吃多少,又被酒气给熏着了胃,这时候胃里烤着火难受着,主子过来给她取点零嘴填一填。”
深思了半天的雍阙俄然发问:“这是甚么?”
一嗓子喊出去,雍阙回过首去,霍安抓着眉心左看右看,指着磨台下方道:“督主,这真有个字儿……但是,主子不大熟谙。”
雍阙赶紧起家拱手举酒:“王爷厚爱,微臣惶恐。”
萧翎心不足而气力不敷,再三致了歉,方在主子簇拥之下退了席,行前他在秦慢面前顿了顿足,温声道:“待会我让府中郎中送些解酒汤水来,喝了也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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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他摔得不巧,脑袋刚好擦着中间磨台的角蹭了道长长红痕,还好,没拉出口儿没见红。但还没摸就是火辣辣的疼,可把他五脏六腑都给摔移了位!
才站起的萧翎看着秦慢又渐渐地坐了归去,半晌他笑了笑:“女子不免酒量陋劣,不能沾酒还是别沾了,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霍安此次真被口水呛到了。
寨子里已人去楼空,连秦慢喂的那几只鸡仔都不见踪迹,消逝得干清干净,秦慢找了一圈没瞥见它们,喃喃道:“看来是早有筹办。”
雍阙霍然开畅似的笑了起来:“确切是鬼画符,西域娑罗国曾经进贡过一副百鬼夜宴图。他们与我朝分歧,以鬼为尊,以天国为美,信奉阎罗鬼王,以期身后有个好的循环转世。因此……”
口气淡淡的,不像责问,更像是随口一句号召
雍阙嗯了声,搁下银勺,回顾时眼角挑了挑,略作一打量,无多冷傲:“唔,这倒像是个普通女人家了。”
秦慢看看萧翎又看看雍阙,再看看本技艺中金杯,踌躇半晌渐渐地呷了一小口,辛辣的酒味顿时呛得她泪花直飞,引得那两人侧目过来。
秦慢低头踢了踢脚尖,答了个:“哦~”
秦慢还没回个礼道声谢,惠王已在侍从搀扶下巍巍而去。
这么大动静,早惹来雍阙的重视,瞧了一眼摇点头,随口叱了句:“细心着点。”
霍安和秦慢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只能坐在稻谷场上的大树下看着人影飞来蹿去,翻出一*浪头似的灰尘,弥散在阳光下。霍安抽出方帕子递给秦慢:“夫人,捂好口鼻谨慎吸了灰呛着嗓子。”
“哎!好嘞!”她答得干脆。
“桑树叶?”霍安满头雾水,自但是然想到,“呃,是寨子里那些
“这么说督主识得娑罗文?”秦慢惊奇道。
萧翎望了她一眼,笑得无法又抱愧:“昨夜劳累夫人,本日本不该叨扰夫人,只是……”
雍阙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本该是意气风发、指导江山的一方豪雄,却早早的显了天年不敷的败像。莫非真如世人所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贰心道着,又自行哂笑着摇点头,江湖也罢天家也罢,最信不得就是一个情字。海惠王长居江南,而他的未婚妻却远在千里以外的西南蜀中,两人自订婚以来未曾见过数面,哪来的情深又哪的不寿?
他还是身着昨夜银袍,只不过一头醉墨乌丝仅用一根长簪松松挽着,簪头刻着朵半开青莲,仿佛是个刚踏着清风雨露而来的方外道长。他闻声了响动,但没转头,拨拨鸟食:“昨夜没睡好,起得如许晚?”
“这不是字,是纹章。”
从惠王妃被劫再到秦慢被抓,最后到匪寨被剿,这都是对方设下的一个局,针对的与其说是惠王,不如说是雍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