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一进门就探头探脑地看向门窗外,见四下无人了,才小跑着凑到崔佑跟前,悄声道:“大人,小人都办理安妥了,快随小人走吧。”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建在屋底的密室。
“夫人今早醒来了,孙会老像是得了动静,刚才带人就闯进了府中。他现在暂代天下粮仓会主一职,说是为了公事非见夫人一面,院门口的衙役哪敢获咎他呀?就把人给放出来了。”
姚羲和看了他半晌,再次合上眼,道:“论起欺君之罪,只怕我是远远不及你的。”
梁州城,高裕侯府。
孙昊被摔得头晕目炫,背脊火辣辣的疼,不等他自地上爬起,就再次劲风袭面,接着肋下一疼,他被全部踢出了房门,重重地摔在了院中的一处石桌上,将那三寸厚的石头台子也砸翻在地。
孙昊并未开口否定,却恼羞成怒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姚羲和的前襟,将她从圈椅中提了起来,掼在地上。
他将一侧耳朵靠近漏斗细谛听了会儿,随即喜形于色,转头向着崔佑道:“大人,孙昊这会儿正同夫人提及库房账册的事,您从速来听听!”
刘管家吱呀一声推开门,号召着崔佑出来,又在他身后谨慎合上了那道门。院中四周长满了及膝高的蒿草,入冬后干枯泛黄也无人打理,便东倒西歪地盖在空中上。院中的那口荒井还是在,却被人用巨石给堵住了井口。
崔佑忙昂首道:“孙昊?他如何跑去姚羲和那边了?姚羲和不是说病得不能见人了么?”
刘管家向崔佑招了招手,本身抢先晃亮了火折子,顺着那洞中的台阶走了下去。崔佑看得满腹疑虑,却还是跟了畴昔。
崔佑心中生疑,却还是走上前去,刘管家立即拉着他将耳朵贴上那漏斗状的东西。一刹时,崔佑几近要叫出声来。只听那漏斗中,竟清清楚楚地飘出了孙昊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即姚羲和的声音也传来过来,真逼真切的,仿佛这二人就站在他面前普通!
崔佑看着他将信将疑,却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你内心清楚,你使了甚么手腕蒙骗阿谁不明就里的崔佑,让他允了你暂代会主一职,连卓家的财产也稀里胡涂地交给了你。但孙昊,你还没资格去动卓家的粮号,他们不认你,这便是端方!”姚羲和面色冷厉,虽是用了平常的声量,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崔佑扑在那堆供词里一时还出不来,不耐烦地说道:“甚么事神奥秘秘的?没瞧我正忙这么?”
一身青衣的阿爻挡在了姚羲和身前,扣住孙昊的肩头一拉一松,孙昊立即向后直直向后摔到了墙上,将墙壁都撞得裂出了几道缝。
刘管家走到此中的一面墙前,拿了烛台靠向铜片,细心照亮了铜片上刻着的小字。他找到此中一处较大的圆片,伸手将铜片揭了下来。铜片后倒是铜制管道的一端,自墙面暴露了一末节来。刘管家伸手将那铜管自墙中抽出一小段来,又取了个漏斗形状的物件罩在了管口。
见姚羲和仍旧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孙昊血冲上头,一咬牙道:“老子就晓得是你背着侯爷同那卓老头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侯爷留下的端方,你也敢为他破了!当真不要脸!”
刘管家追了上来,却拉了崔佑向着另一边的巷子走去,道:“大人,这边这边。”
姚羲和却嗤笑一声,道:“高裕侯建立天下粮仓,谋的是万民福祉,这向来都不是一句废话。任何想要拿着商会追求私利的人,到头来都逃不开民气向背的了局。孙昊,你且记着我本日说的话,归去原本来本地奉告你背后那位主子,让他最好趁早死了这份心。天子尚且健在,凡是想要介入天下粮仓的,莫过因而在同天子抢东西。他身为皇子却急着要将国商同天下粮道握入本技艺中,难不成是想逼宫造反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