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邈听了,有些怔愣,随即低下头来点了点,两手渐渐端住茶碗,喝了起来。
千寻拿起桌上的茶碗,有些嫌弃地看了看上面的未洗洁净的白渍,从袖中取出素帕细心擦了擦。此时老板已过来添茶,千寻又擦了个碗放在阿凌面前,抬手再去拿第三只。
那青衣人听了,面上一红,却仍看着美人,只见她仓猝地捋下袖子,遮住白纱缠裹的手,却模糊暴露了另一只也缠了白纱的手。他不由起了些顾恤和肝火,怜她一弱女子被伤至如此,怒那施暴之人不懂怜香惜玉。
“哼,狐媚。”那红衣女人撇了撇嘴。却听边上有人轻笑,一蓝衫男人端着茶碗,看着她打趣道:“平时见你和陆师弟玩在一起,还未想到甚么,没想到你这般在乎他。”
陆师弟见了,忙伸手去拦,却也不敢与师姐硬来。贰内心顾恤美人,一时有些烦恼。
他有些面色庞大地看着美人,道:“女人,出去坐会儿吧。”说罢,便牵了她的手肘,向茶棚走去,在一处空桌边坐了。老板殷勤地提着茶壶走来,美人别开首,蹙眉坐在那边,悄悄地动了动酸软的腿,面前却有些眩晕。
世人循声看去,只见一白衣少年面上含笑地走进茶棚,懒懒地在一张空桌上坐下,身边跟着一面庞清秀的小少年,瞪着一双杏眼向美人的手上看去。
她不能言语,千寻脱她衣服上药的时候,她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却止不住耳根烧得通红。待到改正指骨那次,她才清楚地看到了千寻上药时的神情。专注,细致,却有些淡然,没有顾恤,也没有不耐。她内心感觉有些堵塞,说不清是光荣,还是失落。
陆师弟听了结有些不平,道:“俞师姐说那里话。我见这位女人伤了手,不太便利,才美意给她端茶。如何就变成轻浮了?”
千寻起家结账时,就见到了不远处虎视眈眈的陆师弟,和瞪着眼睛一脸不悦的红衣女人。她心觉风趣,面上不觉笑了起来,眼神也多了几分玩味。这派神情看在那红衣女人眼里,却全然不是滋味,只听她大拍桌子,哼道:“登徒子!”
五今后,千寻说要分开,却让她留下。“药庐的吴先生会看顾你。”留下这句话,人就走了。
那青衣人端了茶水到美人面前,见她手上不便利,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女人如果不便利,鄙人能够代庖。”说着就将茶碗递到了她嘴边。哪知美人一咬唇,别开脸去,眉眼间含着薄薄的嗔怒,看在旁人眼里,竟带了几分娇媚。
“啊,对不住!”青衣男人赶紧放开,伸手无法地抓了抓头,又笑道:“这么大太阳,女人不如进茶棚避一避。鄙人方才莽撞,还想请女人喝茶赔个不是。”他笑得两眼眯到了一起,暴露了晶亮的牙齿。
那蓝衫男人不语,只笑着别开首去。却未想着红衣女人更加愤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地走到了陆师弟的面前,说道:“别人承情倒也算了,现下你如许,被人瞥见了还觉得是轻浮,丢我天门派的脸面!”
邈邈听了,游移半晌,从地上颤颤巍巍地起家。
红衣女人看了一眼美人,只觉她两眼间秋水盈盈,一脸笑容,甚是惹人垂怜,不由心中肝火更盛。“伤了手?伤得如何?我天门派还懂些跌打的法门,倒不知她方才崴了脚,却伤到手上去了。”说着,她身形一闪,已到了美人身边,脱手抓向她袖管,动手竟真是捏到了厚裹的纱布,一时楞在那里。美人轻哼一声,眉头皱得短长,想要摆脱她,却被她捏得更紧。
阿凌站在蒸笼前,将各色面点打量了一圈,正不知该买哪个。老板已堆着笑回身过来,问他要些甚么。袅袅的白烟从蒸笼中缓缓升起,面粉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阿凌转头看了一眼马车,对老板说:“每种都来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