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只觉无趣,深思归去将药方分红两份,将石川草、紫罗叶和牛荨子分开买,这老头也就没甚么可叽歪的了。盘算主张,她也不想在此等待,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循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路过一处水池时,忽被绿叶丛中的一团白影吸引住了。细细一看,那白影竟是只通体乌黑的海东青。它收着翅膀埋头在一丛水生菖蒲边,锋利的细爪踏在水池边沿的圆石上,圆石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池水,倒将它一身乌黑的羽毛映出了另一个影象。右边的腿上,还系着一个小巧的信筒。
那海东青未推测有人偷袭,竟然一招到手,惊得双翅直扑,无法羽翅被缚,竟转动不得。它愈发挣扎起来,利爪向身后袭去,脖子扭动起来,收回了锋利的鸣声。
千寻脑中缓慢地将舒伦山之事转了一圈,随即笑道:“好。”
“前次欠了你两小我情,也将来得及伸谢。”千寻说着,就要作揖伸谢,手上的海东青忽摆脱出来,利爪瞬时就向她手上抓去。千寻一怔,部下却未停下,手掌一番已重新抓上了它的脊背,手指一勾,将它双翅夹住。她“咦”了一声,靠近打量着有些气恼的海东青,在看到它鼻端的一点黑斑后,昂首看着面前那人苦笑道:“唔,我仿佛是认错了。”
“哦?是了,你来此必是来抓药的。我让人替你送去如何?”李随豫笑着道。
左手边用竹帘隔出了两个小间,模糊可见内里坐着人。隔开间不远处设了些坐榻,约莫有七八人候在那边。想来,小间中便是医师看诊的处所。右手边靠里处设了柜台,柜台前面整整一面一丈多高的墙面上,满是一格一格写了标签的柜子。一面色红润的老头正站在柜台前面,批示一身着青色布衣的少年人爬上梯子,去取顶格里的药材。
白日的安城比昨日的夜市更热烈些。本日大晴,商贩们趁着暑气还未上来,在街边呼喊着买卖。大街不算宽广,只偶尔通过一两辆马车,来往步行之人却很多。街边的酒坊茶馆却有些冷僻。
千寻挑眉,随即笑道:“如果列队能取药,那也不错。可刘药师采纳了我的药方,却不知该上那边列队求个说法?”
李随豫轻笑一声,道:“嗯,出城时见到了鲁永。”
走过两条街,远远就闻到了阵阵药味,昂首便能看到回春堂的挂木招牌。
用饭?千寻转眼看向他,只见他面上带笑,眼中暴露了些诚心的神采,不自发想要点头,忽脑中闪过了萧宁渊阴沉的脸,不由苦笑道:“我倒是想,只怕归去晚了,有人等不及用药,心中痛恨我。”
刘药师止了步子转头,正要让她跟本身一并去前堂,李随豫却也跟了上来,笑道:“如此,就先去书房写吧。说了要留你用饭的,你一并写了,我让人送去你的住处。”
此时,那老头已将人打量完,摸了摸下巴上的髯毛,挥手让那青衣少年过来,叮咛了几句,便留下他给客人配药。他从柜台中走了出来,向千寻招了招手,自顾自往里间走去。千寻暗叹一口气,跟了上去。
千寻暗叹一口气,看着白鸟飞去的方向入迷。
那老头听了,瞪大了眼睛高低打量了一番千寻,又转向那小厮,迷惑地问道:“你那方剂就是这娃娃写的?”
那人见了千寻,面上也暴露了笑来,道:“确切有缘。”
“你这小娃娃也太不负任务!为何不将人带来此处,让医师看看!”这老头确切是刘药师,见她回得轻巧,顿时有些活力,面上充血,倒显得一张脸更红了。
千寻垂眼一笑,答道:“刘药师明鉴,确切是给别人用的,也的确是医治寒症的。”
那小厮见她说得如此客气,忙说了几句“不敢”,躬身一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