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松涛四起,明月西斜,照在岩石上像是镀上了一层薄霜。此时,崖上忽探出个头来,一人嘶声喊道:“阿寻!阿寻!”
想了一会儿,他又喃喃说道:“你可把我吓死了。”
检察过一遍后,李随豫沉默地向断崖的方向走去。穿过密林,面前俄然宽广了起来。东方的天空已亮起了一片白光,断崖外的连缀山势刹时映入视线。李随豫沿着断崖前的岩石渐渐检察,回想着曾经有人教过他的追踪术。岩石上看不到足迹,却留下了粗粗浅浅的很多刮痕。几处锋利的岩石角上,沾着几点血迹。
断壁前的阵势倾斜,马匹横摔在地后,跟着方才庞大的冲力,向前滑去。下斜的阵势加快了下滑的速率。马匹鄙人,千寻在上,一人一马斜躺在地缓慢下滑。千寻伸手要抓身下的岩石,无法下滑之势太快,马匹太重,几次都划破了手指,也发挥不出一点阻力。
李随豫此时也正在察看地上的车辙。此处并非完整不能通车,只是再往下走去,车身必将会与树干碰擦。千寻车上的车夫也是熟行,必定晓得此路不宜前行。可为何这车辙仍一起向前,一点减缓的迹象都没有?
唯独让他想不通的是,跑在最前面的千寻等报酬何俄然没了踪迹。统统的车夫都得过他的号令,行车的路程也是昨晚便已定下的。一起赶来却完整没有见到他们的车痕,莫非是在路上走了别的岔道?可为何他们走了别的路?
没走多远,林间枝叶响起沙沙轻响,一黑布劲装之人从树上落下,向着李随豫躬身施礼,道:“启禀公子,车已在火线找到。只是马匹被放跑,车上只要车夫的尸身。”
黑衣周彬仓猝跟上,禀道:“部属沿着马蹄一起找去,发明了一处山崖。拉车的马匹应是已落下断崖了。只是……”
周枫说完此话,却发明周遭又寂静了下来。李随豫仍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半晌,他才回过甚来,面上淡淡地说道:“你找到她了?”
千寻眉间一沉,见林木愈发富强,马车已几次贴着树干驰过,只怕再不断下,只要连车带马在树干上撞个粉身碎骨。不及多想,她从腰后摸出把薄刃的匕首。那匕首在黑夜中,竟带着冷冽的光辉。
千寻闻声昂首,正见明月照在阿凌的小脸上,他眉间蹙起,眼睛已红了起来,满脸的焦心,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千寻有一瞬沉默,心中有些莫名的情感翻涌,随即她又抬开端,用不大的声音向崖上的喊道:“阿凌,我在这里。”
“找到人了吗?”李随豫问道。
“部属沿着车痕走了一段,周遭并无独特之处,只是马车进了密林,车速极快,密林行车倒是极伤害的。”
他不等周枫吹完笛哨,已沿着车辙走了起来。
“密林极深,部属怕来回迟误太久,留了周彬持续追踪。”周枫躬身低头在李随豫身前,心中却不知少店主打的甚么算盘。此次出门带来的几名保护,都被留在了天门派的两辆车外暗中庇护。现在走在最前面的车走却失了,少店主听了以后,面色立时丢脸了起来。
“带我去看看。”李随豫说着,便解缆上了马车。周枫当即上马在前面带路。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工夫,马车进了一片密林。车夫不由放慢了车速。
他一起走到了崖边,看着刮痕就此愣住,几条极浅的血痕断在此处。他忽觉胸中憋闷了起来,像是有甚么堵在那边,让他连起都喘不起来。站在那边,他向崖下看了好久,直到一缕朝阳从东方的天涯射出,山林间沐浴上了清澈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