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豫听了,脚下却未停。“马匹找到了么?”
千寻回身,借着林间如有若无的月色,勉强看清了车身与马匹交代处的木杆和粗绳。下一刻,她已飞身而起,立在马股上,蹲下身,凝气在手中的刀刃上,手中刀光微闪,斯须间已划下了十几刀。每一刀都并不深,加在一起却恰好将接连处的麻绳堵截,牢固用的木杆碎成几段,马匹刹时就脱出了车身,飞也似的向林木深处跑去。
在密林中又行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候,林木愈发麋集起来,有几到处所马车都险险通过。终究,车夫勒马停下了车,向着车里的李随豫道:“少店主,前面已行不得车了。”
如此这般几个来回,很快就靠近了断崖的上端。
“密林极深,部属怕来回迟误太久,留了周彬持续追踪。”周枫躬身低头在李随豫身前,心中却不知少店主打的甚么算盘。此次出门带来的几名保护,都被留在了天门派的两辆车外暗中庇护。现在走在最前面的车走却失了,少店主听了以后,面色立时丢脸了起来。
下滑过程中,力道不好节制。但是断壁已近在面前,踌躇不得。千寻深吸一口气,聚力弹起上身,手中刀刃明灭,向足边斩落,一击堵截了缰绳。下一瞬已翻回身材,手中刀刃向岩石中插去。无法冲力太大,不及削缓,刀刃击中岩石后立即被弹开。千寻奋力抓稳匕首,人却翻滚着持续下滑,不及反应便已一脚滑出了断壁的边沿。
他不等周枫吹完笛哨,已沿着车辙走了起来。
轻叹一口气,她手腕翻转,拇指上已多了个玉韘,丝线恰是从这玉韘的一个藐小的缺口处伸出,带着她在崖壁上前后闲逛了起来,在切近崖壁的时候,她出腿在岩石上轻点,刹时便向上腾起,端的是身轻如燕。待上升的势头减弱时,再向岩石上一点,又一次腾起。
……
黑衣周彬仓猝跟上,禀道:“部属沿着马蹄一起找去,发明了一处山崖。拉车的马匹应是已落下断崖了。只是……”
周枫从山岩上走下几步,见到了李随豫一动不动站在崖边的背影,不由看了看一向候在旁的周彬,却未能从他面无神采的脸上看出甚么端倪。他考虑了半刻,还是面色庞大地开了口,说道:“少店主,苏公子让我来问问,何时能够出发?”
检察过一遍后,李随豫沉默地向断崖的方向走去。穿过密林,面前俄然宽广了起来。东方的天空已亮起了一片白光,断崖外的连缀山势刹时映入视线。李随豫沿着断崖前的岩石渐渐检察,回想着曾经有人教过他的追踪术。岩石上看不到足迹,却留下了粗粗浅浅的很多刮痕。几处锋利的岩石角上,沾着几点血迹。
周枫方才一起看着车辙陈迹,到了此处,轮印仍深深浅浅地向前延长。只是车夫为了保险,已说不便前行了。周枫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短笛,悄悄一吹,收回了极细的鸣声。两短一长,恰是召回的信号。
没走多远,林间枝叶响起沙沙轻响,一黑布劲装之人从树上落下,向着李随豫躬身施礼,道:“启禀公子,车已在火线找到。只是马匹被放跑,车上只要车夫的尸身。”
岩石挡住了阿凌的视野,在崖下这出了一片暗影。阿凌看不到上面的千寻,却听到了她的声音。一颗严峻的心刹时回到了胸腔里,他跌坐在断崖边,用几近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你也不能因为坠崖经历可贵,就真的去尝试了呀。”
唯独让他想不通的是,跑在最前面的千寻等报酬何俄然没了踪迹。统统的车夫都得过他的号令,行车的路程也是昨晚便已定下的。一起赶来却完整没有见到他们的车痕,莫非是在路上走了别的岔道?可为何他们走了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