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豫听了,脚下却未停。“马匹找到了么?”
“带我去看看。”李随豫说着,便解缆上了马车。周枫当即上马在前面带路。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工夫,马车进了一片密林。车夫不由放慢了车速。
说话间,火线已能瞥见恍惚的车影。待走近,只见车壁早已被刮得班驳不堪,车厢门口,那车夫正倒在那边,面上一片青灰,喉间有一道极细的割痕,鲜血染透的衣领早已干枯,人已死去多时了。
山间松涛四起,明月西斜,照在岩石上像是镀上了一层薄霜。此时,崖上忽探出个头来,一人嘶声喊道:“阿寻!阿寻!”
他一起走到了崖边,看着刮痕就此愣住,几条极浅的血痕断在此处。他忽觉胸中憋闷了起来,像是有甚么堵在那边,让他连起都喘不起来。站在那边,他向崖下看了好久,直到一缕朝阳从东方的天涯射出,山林间沐浴上了清澈的朝阳。
李随豫长身立于山间的一块凸岩上,面沉如水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块高山。方才的那批黑衣人轻身工夫了得,围追的阵型练习纯熟。他让人沿着峡谷山道一起冲出,原觉得很快就能甩开他们。没想到来的不止一批人。天门派世人极力抵挡,仍旧遭到了重创。若不是他带的几名武夫都非等闲之辈,只怕此次夜袭中无人能幸免。
千寻此时已做完了最后一个腾踊,一个翻身上了断崖,悄悄落在地上。见了地上的阿凌,不由笑了起来,渐渐走到他身边,屈指向他头上一敲,笑道:“小鬼!你说谁坠崖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