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转头看向他,见他面色歉然,眼中体贴非常诚心,只是这番神情配上他这副上身*背上淌血的形象,不免有些诡异。她叹了口气,面上暴露了些苦笑,说道:“幸亏伤的是我,若换了阿凌或是邈邈,只怕……”她摇了点头,换了副忧心的神情,眉间微微拧起,“可惜敌暗我明,到现在竟然连他们的目标都不清楚。早知如此,我不该带他们上路的。”
萧宁渊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应当是冲我来的。我从荆州出来时就感觉有人跟着,几次易装改换线路,路上也很少歇息,才甩开了他们。厥后我光临川与同门汇合,没想到他们还是跟了上来。按理说我们人也很多,他们不该仓猝脱手的。”
“我方才不是看过了?”千寻暴露了猜疑的神采。
两人正要分开,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千寻带着些笑意站在屋内,说道:“正巧我也醒了,想让我看萧兄就带路吧。”
“嗯,天然不是一起的。”
萧宁渊脸上却有些难堪。昨夜比武时,为了保护琳琅上车,他背上中了一箭。本来习武之人筋肉健壮,他又用内力挡住了一部分势头,是以那箭扎得并不深,却不知为何总止不住血,用了金创药也不见效。本来为了不让琳琅他们焦急,他一向忍着未说。现下在大夫面前,天然也没甚么好坦白的了。可千寻一出去就让他主动宽衣解带,听着总感觉那里别扭。
陆鸣玉面上讪讪,俞琳琅别开首站在屋前,却又忍不住抬眼去看千寻。
萧宁渊听了“铅石”二字,点头道:“嗯,确切和堆栈那批杀手是一起的。”
李随豫好笑地看着她,“我忽又感觉,获咎你倒不是甚么怕人的事了,不过是出点丑,逗你一乐就行,何况来得快去得也快。”
萧宁渊又是一愣,方才想明白,她说的看,还真的就只是看,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没了包扎的伤口,血水淌得愈发没了禁止。他从刚才就一向将背脊露在那里,成果就换了她一句“公然”和一句“难怪”。血水浸湿了后腰的衣衫,让他愈发不好受。却见千寻忽从手中抛出个细口小瓷瓶来,他伸手接住。
靠在门边的李随豫动了动眉毛,只见萧宁渊面上愈发歉然,千寻却望着烛火入迷,眼中尽是郁色。
他又看向门边的李随豫,“李兄,此次缠累你部下几位兄弟受伤,实在与我本意相差太远。现在几位师弟的伤都不轻,我还是想请你送他们回天门山,如此已感激不尽。只是我不管如何都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小院不大,在如许偏僻的小镇上,却已算得上是富户。千寻因全然不知本身是如何躺进东配房的,走在院中时不免猎奇多看了两眼。宅中屋舍非常浅显,院中辟出的几块苗圃种了枸杞和茼蒿,拐出东厢院落时,还能见到一棵挂了零散红果的樱桃树。
俞琳琅一时语塞,有些想发怒,却又不知该说甚么。想起萧宁渊背上染血的布,她不自发攥紧了衣角。陆鸣玉无法地拉了拉她。
萧宁渊依言将绑伤的布解下,暴露了背后一个十字形的伤口,立时有血水淌出,一起顺着他健壮的肌肉流到了腰间。
“在。”萧宁渊一点头,指了指床上的承担。千寻从他背后移开,表示他去拿来,目光却不由看向了承担旁一只三尺来长的盒子,用灰色的细麻布包细心地着。
千寻捏着茶杯绕到了他身后,低头凑在他背上看了会儿。房中点了烛火,微微闲逛。她放下右手的杯子,取过烛台靠近伤口照着,半晌,她问道:“你拔下的箭头还在吗?”
“阿寻也受伤了。”阿凌冷冷说道,“她从凌晨到现在,都没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