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这话,不由瞋目圆睁,骂道:“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当老子是叫花子!老子有钱,就是要出来用饭!你越是不让,我本日就是吃定了!”说着,就和伴计扭打了起来,几记老拳号召上去,很快两边就挂了彩。掌柜见势不妙,忙让人去请官差。不料伴计跑出没几步,就被那人一把抓了返来,丢在地上。他体格高大强健,抓起人来就像捉小鸡一样。打到厥后一欢畅,干脆也不管吃不用饭了,只将人丢来丢去。
“荀管事昨日也到了,他对药理非常精通,等我们进山后,我让人送阿凌去他那,可好?”
藏身在树上的周彬也未答话,直接蹿了出去。千寻尚未走出多远,又有一人蹿到了树上,已不是周彬。千寻无法地叹了口气,心道李随豫必然还记取鬼蜮修罗掌的事,竟派出了保护守在她院外。思及诡道,她又回到房中,从承担中排挤几个小瓷瓶,倒出了那只毒蝎子,细细揣摩起来。
千寻轻啜一口,瞬时满口清洌,桂香清甜,不由赞道:“果然不错。”再看桌上放着的螃蟹,只觉食指大动。拈起一只来去壳剔肉,一旁的蟹八件也未用全,已堆起了一蟹壳的白肉。她喜滋滋地撒了点姜末,淋上一匙黑醋,正要往嘴里送,却见阿凌手里的螃蟹只剩下了个圆圆的身材,蟹脚七零八落地掉在桌上,他还用力地掰着背壳,竟是一点也对于不来的模样。暗叹一声,她将手里一蟹壳的肉送到了阿凌面前,拈起那只被他各式□□的蟹身,重新去壳剔肉。
未几久,千寻感觉有些饿,因不太想吃街边的油腻的小食,便开端寻觅酒家。未料连着五家都已客满,门前候着入场的人已排挤了老长的队。正有些泄气地想要归去,忽听背后有人唤她。转头一看,倒是周枫一起小跑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流霜居不是虞州城最繁华的酒楼,倒是视野最开阔的。因建在一座矮丘上,客人不管是在哪个隔间,都能将灯火透明的贩子尽收眼底,若要弄月,那也是个绝佳的去处。
“托你的福,用过凝雪漱玉丹,这点伤天然不在话下。”千寻指尖挑过一把镊子,将蟹腿里的整条肉夹了出来,非常对劲地放在蟹壳中。闲谈不过几句,整只蟹已经干清干净地壳肉分离。
千寻又别离给阿凌和李随豫剔了一碟蟹肉,这才说道:“少店主辛苦了,本日吃饱些,等明日上山押给了那些老头,再要赎返来得要好几天了。”
李随豫对她飞动的手指看了半晌,这才又添了酒,说道:“没想到掌伤好的这么快。”
说着,他又看了看默不出声的千寻,忽伸脱手去一揉她头发,骂道:“臭小子,打扮成这鬼模样就当我认不出来了吗?”
“没甚么需求特别筹办的,有干粮和水就行了。”
李随豫轻咳一声,说道:“这蟹是长在洛水的,本日快马加鞭送到虞州城,最是肥美。只可惜我昨日犯了牙疼,咬不得硬物,又不太会用蟹八件,没了口福。”说着,他遗憾地看了看千寻,一只手仍握着酒杯。
一小二忙陪笑道:“都客人事前订下的位子。小店开门做买卖,可不敢欺客。”
“本日我上了趟天门山。”他仿佛很欢畅,语气有些轻巧。“虽说费了些工夫,借道的事到底还是说成了。明日就能进山了,你还需求筹办甚么吗?”
阿凌一声不吭地瞪着他,千寻轻啜着桂花酿弄月,李随豫让人添了坐席,坐到千寻边上。桑丘也不消筷子,用手扯开酱肉就往嘴里塞。许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嚼了会儿,才想起做东的人还在,嘻嘻一笑,抹了抹手,说道:“赶了三天路没吃东西,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