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真是让我好找,少店主在流霜居备了酒菜,想请公子畴昔。”
“本想带你们去街上逛逛的,谁知归去的时候,你们已经出来了。”李随豫笑着替千寻倒了杯酒,又给阿凌添了半杯,说道:“流霜居的桂花酿远近闻名,提早半年预订才得两壶,也不醉人,长幼皆宜。”
那掌柜正要寻个台阶,见李随豫这般说,仓猝让人停止,亲身迎了上去,赔笑道:“这位爷,里边请。方才多有获咎,请多担待。”
“本日我上了趟天门山。”他仿佛很欢畅,语气有些轻巧。“虽说费了些工夫,借道的事到底还是说成了。明日就能进山了,你还需求筹办甚么吗?”
当夜,千寻三人被李随豫安设在了虞州城回春堂的后院配房。千寻本想住店,却听李随豫说了一句“上山采药时,阿凌何人照顾?”,终是同意住到回春堂。
说着,他又看了看默不出声的千寻,忽伸脱手去一揉她头发,骂道:“臭小子,打扮成这鬼模样就当我认不出来了吗?”
“明日就能走?”千寻有些惊奇地昂首看他。平凡人进深山采药,都会带上很多设备,不但仅是攀岩采药的东西,另有对于蛇虫鼠蚁、豺狼豺狼的。
一小二忙陪笑道:“都客人事前订下的位子。小店开门做买卖,可不敢欺客。”
千寻轻啜一口,瞬时满口清洌,桂香清甜,不由赞道:“果然不错。”再看桌上放着的螃蟹,只觉食指大动。拈起一只来去壳剔肉,一旁的蟹八件也未用全,已堆起了一蟹壳的白肉。她喜滋滋地撒了点姜末,淋上一匙黑醋,正要往嘴里送,却见阿凌手里的螃蟹只剩下了个圆圆的身材,蟹脚七零八落地掉在桌上,他还用力地掰着背壳,竟是一点也对于不来的模样。暗叹一声,她将手里一蟹壳的肉送到了阿凌面前,拈起那只被他各式□□的蟹身,重新去壳剔肉。
未几久,千寻感觉有些饿,因不太想吃街边的油腻的小食,便开端寻觅酒家。未料连着五家都已客满,门前候着入场的人已排挤了老长的队。正有些泄气地想要归去,忽听背后有人唤她。转头一看,倒是周枫一起小跑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千寻答道:“这天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你也要进山?”
桑丘乐呵呵地上了楼,也不管掌柜给他带路,径直去了李随豫那儿,一进门就往桌边一坐。掌柜的追来,见李随豫并无不悦,便仓猝让人送了酒水酱肉出去。
“荀管事昨日也到了,他对药理非常精通,等我们进山后,我让人送阿凌去他那,可好?”
阿凌一声不吭地瞪着他,千寻轻啜着桂花酿弄月,李随豫让人添了坐席,坐到千寻边上。桑丘也不消筷子,用手扯开酱肉就往嘴里塞。许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嚼了会儿,才想起做东的人还在,嘻嘻一笑,抹了抹手,说道:“赶了三天路没吃东西,见笑了。”
李随豫轻咳一声,说道:“这蟹是长在洛水的,本日快马加鞭送到虞州城,最是肥美。只可惜我昨日犯了牙疼,咬不得硬物,又不太会用蟹八件,没了口福。”说着,他遗憾地看了看千寻,一只手仍握着酒杯。
是以,自午后,千寻待在屋里就没有出来过。直到傍晚,才被仓促忙忙跑来的阿凌拖了出来。她随便地别了双手,慢吞吞地跟在阿凌身后,漫不经心肠看着彩旌飘展各色店铺。
李随豫轻笑一声,接过蟹壳,用箸夹着吃了起来。
对千寻而言,中秋并不是甚么特别的日子。白谡带着她天南地北地跑,赶上中秋时,五次里几近有四次都在荒无火食的处所窝着,偶尔有机遇晤到灯会时,千寻也只是推说街上人多路难行,还不如找个处所蒙头睡大觉。这一点倒是很得白谡的赞美,他本身就是个懒惰的人,逢年过节也记不清日子,偶然候鼓起了也会到城里凑一凑热烈,可就算看了烟花喝了酒,也一定清楚当天该庆贺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