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豫听了,立时面色不太好,却听千寻又道:“可惜太费事了。目前须带你出去,接着有师门的要事要办,阿凌也等着我带雪莲归去。”她微微一顿,又走到了树洞前,向着内里的骸骨道:“我知你死得憋屈,又在此孤寂二十年,待我将事办完了,再来听你诉衷肠。”
于掌柜心中不悦,非常肉痛那些奇怪的宝贝,心道,那都是令媛难求的好东西,若真要赔起来,你一介武夫能赔得起吗?口上却客气道:“萧大侠不必客气,若非天门派互助,回春堂本年就要有好几味罕见药材缺货了。戚大侠想必有他的考量,于某了解的。”
李随豫见她如此,不由闷声道:“若真舍不得,如何不带出去?”
萧宁渊一向将他们送到了松客门,才歉然地抱拳道:“方才多有获咎,实在对不住!门中克日确切出了些事,师叔刚才那般做,并非成心针对诸位。萧某在此道歉。损毁的药材,还请于掌柜奉告萧某,萧某必然会极力补偿的。”
戚松白带着弟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了回春堂世人和萧宁渊。于掌柜到了隔壁房中,见到了一片狼籍的药材,面色愈发丢脸起来,当着萧宁渊的面,他甚么也未说,只叮咛伴计谨慎清算。世人一起出了天门派,氛围非常生硬。
没多久,她公然动了动,脸从袖子间露了出来,刚要睁眼就被亮光找得皱了皱眉,伸手挡在面前,忽觉上方投下一片暗影,将光芒遮住。她将手移开,见李随豫蹲在她身边,俯身伸脱手来,笑道:“就快日上三竿了,不饿吗?”
萧宁渊见状,忙道:“师叔息怒。”
萧宁渊恭敬地答道:“回师叔,是虞州城回春堂的伴计,旬日前来此借道入山采药的,本日恰好出山。”
一旁的李随豫面色庞大地看着她。下一刻,就见千寻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说道:“你腿伤刚好,不宜吃力,拉着我别动就好。”话音刚落,就带着李随豫向上腾起,在矗立的树干上几次借力,几息间就飞出了顶上的洞口,端的是身轻如燕。刚落地她就松开手,说道:“走吧。”
李随豫难堪地缩回击,眉眼间的笑意中多了些无法。
于掌柜号召一声,伴计们每人扛着三四个麻袋,跟在萧宁渊身后前去云梦崖。比起来的时候,云梦崖上又多了些站岗的弟子。于掌柜也算是小我精,在外走动多了,天然懂端方,一早就叮咛了伴计们谨言慎行。世人过了云梦崖后,也无人开口说话,两眼目不斜视,只快步跟着萧宁渊。于掌柜走在萧宁渊身边,客气地酬酢几句,调子也不高。
李随豫身材欣长,千寻站在他身边,比他矮了一个头。幸亏他只是悄悄靠在她身上,除了行进慢些,倒也没有特别吃力。
不料千寻果然可惜道:“我也想带出去,到底是位百年可贵一见的美人。”
快到正门时,忽见长老戚松白背动手从内里走来,面上仿佛不太欢畅。萧宁渊当即停下脚步,候在道旁,等他走近了,抱拳道:“见过戚师叔。”
他背着光,千寻看不清他的脸,一把抓住伸到面前的手,被他悄悄一提坐了起来,眼中还带着方睡醒的迷蒙,手中已经被塞进了一个水囊。她闭了闭眼,伸了个懒腰,手中捏着的水囊里晃闲逛荡的。她抬手喝了一口,清洌的泉水灌进喉咙,刹时便复苏了过来。
千寻见他伸手过来,侧脸微微避开,顺势站起家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细草,说道:“白瞎了我一夜的苦工,此人一点也没留下关于仇家或者本身的线索。”说着,她便走到了洞壁上的树藤前,开端寻觅长在藤蔓间的红色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