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能如何样呢?
折柳伸脱手捂住饿得几近要抽搐的胃部,内心盘算主张,如果淑妃娘娘再如许磋磨她,她少不得也得使些甚么手腕上位了。
正到了宫女们住的一排倒座房前,芍药替她开了门,亲亲热热地拥着她送进了门,这才走了。
凤蝶返来的时候,折柳已经舒舒畅服地烫完脚了。
“折柳见过淑妃娘娘。”
明晓得这话会勾起淑妃的火来,折柳只得从速说了,现在火气一下收回来倒好。
淑妃已经不摇她手里那把双面湘绣的牙柄团扇了,屋里一丝声音都没有,连喘气声都听不到。
这话说得好听,但是却没有一句能信的。凤蝶不过是揣摩上意把折柳尽力调开罢了,现在倒要把去御花圃折海棠变成她的“活计”了。
“快去吧,我还替你留了一碟子胭脂鸭脯、一碟子清炒香菇,那粳米饭我放在你屋里薰笼子内里了,你从速吃了再去。方才我出来的时候娘娘正养神呢,很不必急这一阵子。”
她进了宫以后就被拨去服侍冷宫的昭美人,那人本就是一副万事不挂记的性子,又在冷宫,折柳能学到甚么呢?宫闱秘事积了一肚子,可那对现在的景况有甚么用的?
“谢娘娘厚恩,奴婢定当恪失职守。”
再这么下去,就不但是她享福的题目了。
虽说非论皇上还是娘娘,都也一样是一天两顿饭,一顿朝食一顿哺食,但是娘娘们能够吃得稍饱些,又有各色生果点心可吃。但是宫女们为了便利服侍人,不但饭只能吃个六七分饱,并且好些有味道的、会通气的都不能吃。
芍药正在阁房门外服侍着,见折柳过来,忙不迭给她打了帘子。
小宫女走的时候,特地把热水壶也留了下来,声明一会儿再来取。折柳用完还剩半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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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蝶渐渐扣上门,转过身来看着折柳,细碎的米牙咬着嫣红的下唇,不出声。
怕淑妃是要说免礼,折柳从速跪了下去,清脆地磕了三个头,直感受额头微微有些疼痛,这才抬开端来直视地上。
只半桶海棠花枝,折柳拎着就感觉有些吃力了。幸亏娘娘也不是真的希冀她带回多少花枝插瓶,不过是磋磨她罢了。有这半桶也就行了。
还剩几口的时候,饭已经很凉了,她干脆倒了点茶桶里还温热的茶水出来泡了泡。那茶也不晓得是甚么茶水,香气扑鼻、入口回甘,泡着粳米饭配上胭脂鸭脯,好吃得折柳差点咬到舌头。
皇上把她赐给淑妃,为的是敲打她,可不是为着给这棵大树再加上一些招风的筹马。
也未几说甚么,折柳发展着绕过屏风,这才蹑手蹑脚地下去。
能吃到这粳米饭,谁还想归去咽那糙米呢?
多亏没让淑妃的那句免礼说出来。
折柳当即又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看着饭碗上搁着的那双乌木筷子,折柳的心反而结壮了。
折柳也不究查那话里的意义,笑得得仿佛一整天走得脚都要断了还没用饭的不是她一样,“我是永兴十一年生的,进宫也不过才三年,还要姐姐多指导我才是。”她也挽住芍药的手,一字不提凤蝶的事情,“娘娘固然稍有精力,但是还要多歇息才是。我沾了一身灰土,换身衣服立即去见娘娘,还请芍药姐姐替我告个罪。”
过了好久,淑妃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来。折柳倒是不气,她只感觉这宠妃也憋屈得慌。昭美人那但是前朝贵妃……今上连让她在庙里修行半年做个障眼法都不肯,直接就接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