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心……”师哥浅浅一唤,声音似非常沉沦,末端还带上一抹幽怨和凄然。
“是甚么如此好笑?”我忍不住猎奇问道。
一双狭长的眸子似储藏着潺潺春水正与我四目相对,目光交叉间,让我有一种看到了夜空星斗的错觉。鼻尖白净温润如玉,眉毛不浓不淡美如墨画。我忽想起曾在《诗经》里读过的一句小诗:“琐兮尾兮,流浪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琐兮尾兮,流浪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
哪怕我确切“不知人间炊火”,以我的聪明才干,自是个把月便能将不管是甚么炊火都贯穿个透。
我呆呆地望着师哥,想着是该持续戏谑一番,以让眼下倏然氤氲的诡异氛围四散开来;还是借着这垂垂升起的暖意,吟一首小诗,安慰师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鬼谷弟子,天纵奇才,伯仲之间,胜负难分。
我终是不知何时,竟伴着漫天繁星,在一片心旷神怡当中,甜睡在师哥的怀里。
“那又如何?”我仍闭着眼,只待师哥卖够了关子。
师哥又拿起我的“王谢书法”细心打量了一番,读至某处还是忍不住发笑起来。
我正筹办收敛了纸条,送至袖中,却见一只皎白颀长而又阳刚韧性的手指落在了纸上一处。
我晃了晃脑,想起明日确切是下山的日子,不由感慨逝者如此,不舍日夜。微微褪去了睡意,我回眸朝师哥粲然一笑:“是啊,明日便走。想来鬼谷洞没了我,就没有人与师哥拌嘴,如此便能清净很多。”
想来我皱眉沉思的模样别有风味,师哥竟饶有兴趣地靠迩来同坐在石头上看着我。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冷不防备,却被甚么东西一拉,半晌后似靠在了一个非常坚固的臂弯里。
当年苏秦和张仪是如此,现在我和师哥亦是如此。
现在,又如何能够需求一年——十一又二个月的时候呢?
相互相觑一眼,目光中尽是相互都懂的了然。
我转头看了看师哥,那忍俊不由、仰天大笑的模样倒与他平时造作的翩然风采大不不异。我又细心看了看面前的那几行字,却并未看出有甚么诙谐之处值得一贯的风骚郎如此笑不成抑。
我正悄悄感慨这一身风骚韵致自是绝世无双,却也点头含笑。正欲摆脱师哥度量,耳旁却传来些许温热:“再次相见,不知何时。师哥……师哥有些顾虑。”
“你看,上面清楚地写着此次修炼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便是前去北方秦国皇族宰相府习大师闺秀之礼,同时亦直接感受朝堂风云、后宫之变。第二个阶段乃是前去南边晋国建康的红袖楼,寻觅一个叫萧彦贝的人,而后她自会安排一应事件。”师哥终因而笑够了。
“熟?额……不是,不是很熟……”师哥一时神情古怪。
师哥见我如此模样,笑意一时晕上面庞,少量呢喃而道:“师父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师哥也公然是师哥!”
但是,看着师父深沉驯良地含笑,我也只得悻悻然默了口。
终究,师哥规复了平常的淡然模样,缓缓而道:“红袖楼是个春楼,想来你虽不见得真的见过,但先祖的文籍里多少有些关于春楼的记录,那但是个是非云集之地。古往今来,多少祸事从一厢春楼而起。”
我不由身子抖了一抖。我一贯指责师哥老是没完没了“女人女人”地唤我,一点没有外界所传温文有礼的世家公子模样,常常也老是感慨世人目光咀嚼之俗,竟传出如此名不副实的评价来。可师哥偶有那么几次唤我闺名,却常常让我不知所措。
“哈哈哈……”耳边俄然传来一声大笑。
师哥笑笑:“师妹公然是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