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定定神,才觉悟刚才的事只是南柯一梦。还没从刚睡醒的怔忡中复苏,想起梦中景象,心中仍带些微难过。
“我也算晓得她了,料不错的。这位方大蜜斯,做人固然有义,却无情的很。若真故意赶着要见我,她也不会来杭州了。
“返来了有一会了。韩管家也没提早奉告我,进了房一看塌上躺了个大活人,吓了我一跳,差点就跑到外头喊人了。”方青梅一边回身倒了一碗热茶,递到他手上,一边笑道,“你如何头发湿漉漉便倒头睡在这里?也不怕受寒。喝口热茶先暖暖身子。”
“如何?”
周寒起家,拉住她的手腕,张手夺过那纸和离书,道:
“大少爷有公事,那是谁陪着二少奶奶去了郊野?”
“我此次来杭州,就是为了清算这边的田庄和宅院。这两天赶着,也差未几都清算好了,再添置些东西便能够住出来了。”方青梅说着,垂下了脸,“并且……令女人既然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你我和离的事……长辈也都晓得了。我便更不能在周家待下去了。”
周寒听了小海的话,带着些无法的点头道:
周寒道:
“……周渐梅?你如何来了杭州?”
这两间房也是周寒之前曾住过的处所,一间书房连着一间小厅,厅里头又套着一处卧房。周寒沐浴过后,便只着亵衣,披着袍子散着湿发,不好直接躺到床上去,在卧房里塌上歪着。
但是现在见到了,心中满满缠绵之意,却又不知从哪句话提及。
“我已为你向周家长辈讨情,他们现在也同意令晚秋女人进周家门了。你救我父母的恩德,我也算是还清了。周渐梅,今后今后,便如和离书上写的,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婚嫁,今后再无干系了。”
说完方青梅便回身就要走。
“若这真扑了空,我这一趟倒也跑的值了。”
“方青梅,你倒是利索,说走便走了。莫非你心中对我――真的半分不舍也无?”
周寒见到她,面上便忍不住的浅笑,放下书从塌上坐起家:
“我来接你。明日我们便回扬州去吧。”
周寒昂首看看天气:
“可千万别同大少爷二少奶奶走到两岔去。若少奶奶也赶着回了扬州,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身上略有些热,他抬手去抹额上的薄汗,这才发觉身上不知甚么时候盖上了一床薄被。周寒拉拉身上被子,懒洋洋的拥着被子坐起家,却见一个熟谙的身影走近前来。
周寒倚在窗下塌上,身上胡乱盖着袍子,一边等着头发干,一边就着榻边的火盆里的火光,心不在焉的翻着书。翻了不太小半卷的书,垂垂困乏的撑不住,便这么倚在塌上睡了畴昔。
顿了顿,方青梅又从袖中取出那张和离书,对周寒道:
房中一片暗淡暮色,只要榻边火盆里红彤彤的火光。
一起马不断蹄,从都城到扬州,又从扬州展转到杭州,满心只盼着早一刻见到她。
到了别院一问,公然还在杭州。
顿了顿,又苦笑道:
“你……何时返来的?”
周寒一起从都城到扬州,又马不断蹄从扬州赶往杭州,前阵子腿伤本就没有完整养好,这会已经疲惫至极。趁着等方青梅返来的工夫,他叮嘱厨房烧了热汤,由小海服侍着沐浴换衣,洗去一身风尘仆仆。
还是那双秋水双瞳,傲视间笑意如有若无,眼尾长睫微微翘着――唇角也微翘着,总似带着三分笑意。只是来京前,本来脸上养出了些肉的,现在看去,仿佛又比当时候肥胖了些,薄薄的下巴又尖了几分。
刚阖上眼未几会,便听房门吱呀一声。
周冰的公事还没办完,方青梅则去了郊野的田庄,尚未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