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乃人真灵所化,聚三魂不消,七魄不散,只是去了肉身法体,以阴冥之形保存,我等修行,人身当中乃有阴阳,肉身为阳,灵魂为阴,阴阳并济,如此才合六合至理,乾坤真意。”
“窃觉得,我若记他,他便永活内心;我若不记,他便真的死了。”
游道行咦了一声,赞道:“居士好高的修行,这般表情,可非是凡人能有。”
“好马!”
“那便不是循环。”
严凡听得别致,此时又问:“那人若死了,入那幽黎之海,可否保存所谓真灵?那是否又真有循环之说?”
啪嗒,啪嗒。
那一起上,且无人知,是那龙马驮骨;那一起上,且无人知,是那道人捧瓮;那一起上,且无人知,是那仙家做坟。
严凡瞥见那踏尘凡身姿,顿时一震,心中不免慨然,再看那道人,年事不大,面色白净,衣袍虽有风尘,但掩不住那般风采。
“我等阳间中人,不闻阴世诸事,唯只晓得,冥海当中,梢公作神,在波澜之间争渡,收去阳间诸多枉死之人,化入海中,那人身一灭,三火一消,真灵脱体,自引梢公撑船来渡,是以鬼物少见。”
一株杨柳扭捏,随风而动,下方两道烟云袅袅,却添了两座新坟。
【空山落,枯草怜幽不见人;闻羌笛,杨柳树下白骨生。】
但是,这恰是蹊跷之处。
“不看人,只是心中有感。”
“嗯,你且忙吧。”
马蹄嘀嗒,却又如雷声隆隆。
那两眼处,远方间,忽出一双黑靴,再昂首,见一大一小两个道人路过,牵着一匹神俊马儿。
一碗浊酒,放于砖上。
“好人!”
冷巷里,土屋仍旧,那门虚掩着,此中空落落,甚么也无了。
一名官差从边上仓促而过,提着刀,腰上挂着青木牌,出了堂口。
只道雷光远去,一阵轻风吹起,让杨柳枝桠泛动。
李辟尘笑笑:“居士方才所言,存亡路,阴阳道,倒是错了。那真正阴世以后,那里有的甚么存亡路,甚么阴阳道,待你灵魂尽消,真灵自有冥神接引,届时只可见一片幽黎大海,那里有甚么路途。”
“常听白叟言语,说见过某某之鬼,然人间当中,撤除老者,当世之人也无人听闻鬼神之说,倒是那些个小妖小怪,常来人间混闹,装鬼吓人,让人好生恼火。”
李辟尘笑起:“居士所谓循环,是何种循环?”
严凡转头,见是李辟尘开口,便笑起来,在贰心中,莫名的对李辟尘有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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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西天,日出东世。
严凡笑笑,却又像是想起甚么,对游道行道:“道长,我想问事,敢说,这世上,可真有幽灵之言吗?”
那老城外,一道雷声起落,却不见云雾聚散,更无风雨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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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升起,那边上一坛老酒翻开,香醇诱人。
“大人,本日还是祭奠?”
“然阳不去阴,阴不见阳,阴阳不成独存,如果独存,便不得见。”
一坟便是一山,人已逝去,杨柳树下,只两尊白骨长眠。
李辟尘开口,盯着严凡的背,那一身玄色官服,如镇恶真神,模糊之间,有一股神情披收回来,威势凛然。
游道行见他这行动,开口:“居士是在祭奠逝人?”
“小道爷请讲。”
严凡连连点头,此时听得这话,忽的神情一顿,再看侧方,那酒水仍旧,便是笑笑,把那碗酒举起,向南边一送,再下去,那酒被泼出,大碗倒扣,洒落一地。
黑衣的官差把那酒水举起,向本身口里倒去。
这黑衣的官差看着火线,他坐在府衙门前,两边雕着两端石狮,严肃非常,那四目瞪如铜铃,爪抬起,似要扑人镇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