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您瞧这梅花，开的多好。”美人靠外正盛着一棵梅花树，枝桠富强，素雅芳香，瑟瑟伸进轩楹内。树根处以冰裂石砖铺地，绕梅花磨斗，冰裂纷繁，煞是都雅。
梓枬单手捂住嘴，再不敢言语，从速去隔壁茶馆重又给苏霁华温了一碗杏仁茶。
男人走近了，看到靠在美人靠上的苏霁华，脚步一顿，仿佛是有些踌躇该不该今后过路。
“我见犹怜，确是都雅。”微冷的指尖触在白娘下颚处轻滑，苏霁华语气平淡，似成心偶然道：“若我是男人，定然也是会欢乐白娘的。”
李府虽已有落败之相，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却很多，单是这座宅子便占了大半条街，后花圃子里头更是拢了好几座翠绿刹宇。环窗隐见，梵音到耳，伴着瑟瑟风声特别沉寂民气。
李珠舒下一口气，面色微白的拉着章宏景分开。
“行了，不必阿谀我，我一个孀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到这里，苏霁华的脸上透出一抹哀色，“可惜相公死的早，不然现在，我们怕是已然后代成双，承欢膝下了。”
站在她面前的白娘穿戴梓枬给她拿的几件衣物，虽格式浅显，但穿在她的身上却硬生生显出几分风骚弱态来。
屋内炭盆已冷，白娘站在朱窗前看苏霁华穿过屋前房廊进正房，身后跟着一众丫环婆子，很有众星捧月之感。
“大奶奶？”听到动静，白娘自朱窗前起家，似有些慌乱。
男人身材一僵，站在那处不敢转动，一双眼透过面具直直的看向苏霁华，似有情，似有念。
“大, 大奶奶, 这能行吗？”
“哎。”梓枬应了，撩开厚毡出门。
梓枬微垂首，谨慎翼翼的粉饰住脸上的笑。
“奴一介贱籍，比不得大奶奶神仙姿貌。”白娘惶恐道。
“戴德？”苏霁华抿唇轻笑，纤纤素手抬起，勾住白娘下颚。
“唤甚么名儿？”
章宏景沉默很久，终是迟缓点了点头。
“嫂子，本日二嫂自宫中带回了一盒子宫花，都是新巧花腔，我们都去她的院子里头挑挑吧。”
苏霁华转头看向李珠，并不言语，整小我浸在溯雪中，透出一股难掩的清冷感，但在她面露笑意后，那股清冷瞬时又消逝不见，规复如常。李珠晃了晃神，看着笑容如花的苏霁华，拂去心中的那抹奇特感。
白娘垂眸，声音微哽咽道：“这些都是奴在梨园时那些达官权贵买来送给奴的。奴自知身子不洁净，戴德大奶奶不嫌弃奴，救奴于水火。”
“此乃井华水。取凌晨第一次汲取的井泉水，加朱砂服之，可清心镇惊，安神解毒。”白娘声音轻微，端倪和婉。“奴见这几日院子内里似不平稳，便想着大奶奶该当也是没安息好的，故拿了此物来。”
白娘敛眉垂目，面上神采不清。
“不是说前几日就要回的吗？如何现在才到？”
白娘泪眼涟涟的昂首，抽泣哽咽，不知苏霁华到底有何企图。
苏霁华脚步一顿，回身入西配房。
“是，大奶奶。”白娘施礼送苏霁华至户牖处，被苏霁华赶着回了屋子。
苏霁华端站在那处，面庞暖和道：“慌甚么，我就是来瞧瞧你住的可风俗。”
天气冷寒，苏霁华抱着怀里的手炉身披大氅坐鄙人风口，鼻息间冷梅暗香浮动。外头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簌簌白雪，那细雪沿轩楹而入，贴在苏霁华卷翘纤长的睫毛上，留下一层晶莹细雾。
梓枬神采迷惑的凑上前，在听到苏霁华的话后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
苏霁华感喟一声，回身拜别之际道：“这几日天冷，如果缺了甚么，或是有婆子怠慢了，你尽管与梓枬说便是，不消有诸多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