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苍茫着,前厅酬酢的话音已飘入耳中。慕容瓒是外埠郡王,来见国朝长公主,自是非常谨慎守礼,问安过后,口中还是谦恭的言必称臣。
每年的新春,楼襄都是在一片喧哗热烈中度过,亲眷走动相互拜访,进宫给太后天子恭贺新禧,如同例行公事。久而久之,也就让人落空了新奇感,变得再没甚么值得等候。
这就叫做上马威,不但能人所难,更不啻为用心刁难。
可惜贺兰韵却不这么想,“将来的事,郡王也不过是瞻望。皇上作何安排,谁也猜度不出。我倒是不能冒这个险。我们干脆开诚布公,说几句大口语。我想叨教郡王,倘如有天你要回辽东,而我必然要留下南平在京,你可否应允?是挑选与她悠长分离,还是情愿抛下藩地统统事件,也会伴随在她身边?”
稍间里的人一颗心忽忽悠悠地提到了嗓子眼,耳听得慕容瓒语气轻巧,直言不讳的说道,“臣大胆,本日前来,是为向长公主殿下求亲,臣心慕南平郡主已久,求长公主应允,将郡主许配与臣为妻。”
“臣上京有百日之久,一向没能切身来拜见长公主殿下,失礼之处,望长公主意谅。臣解缆之前,父王特地交代过,为长公主预备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博殿下一笑罢了。”
贺兰韵品着小厨房新做的点心,和颜悦色道,“年前我做生日那会儿,传闻和静替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偶遇,有这回事么?”见她脸上起了点不耐烦的愠色,压压手,复淡淡说,“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她这么做惹你恶感,我们且不去提。倒是步云那小子,你瞧见了,觉着如何样?”
楼襄一惊,旋即想到母亲一贯无所不知,父亲在内里置宅子养外室,看来到了也没能瞒过母亲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