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颠簸,冀柏笙腿上有伤,殷燃时不时地会假装不经意的模样转头查探他的环境。
冀柏笙又规复了在假寐的模样,幽幽开口言道:“我的安然换你的自在和私兵的下落,你如何还要贪婪更多?”
“如此便好。”冀柏笙叹了一声,“你去床上睡吧,我就在这里。”
“我还觉得,你还要再难过一次。”
笛声垂垂停歇,冀柏笙坐在殷燃身边,问道:“你如此悲伤欲绝,但是为了他?”
“说我鄙吝,如何不检验检验是不是本身太贪婪?你我之间既没有交谊,那便只要买卖,想要和离书,便给我拿来有代价的东西。”
冀柏笙晓得殷燃出自遗世宗,见到她却没有拿她遵循遗世宗叛国余孽论处,便是不欲在此事上做文章。
殷燃等待很久,并未比及冀柏笙的答复,因而又问了一次,“你到底给不给?”
冀柏笙选了个离她很近的位置,靠着马车闭眼假寐。
“和离书。”
这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在殷燃的哭声当中,他悄悄吹奏起来,笛声宛转婉转,在殷燃耳边上散开。
而后她走进营帐,将冀柏笙搀扶上了马车,朝着麟州城的方向赶去。
大抵是一夜未眠,她看上去有些蕉萃,蕉萃却并不委靡,反而迸收回一股新的生命力。
“你!”殷燃挟恨在心,看着火线又块凸起的石头,便用心用马车碾了上去。
冀柏笙展开眼睛,盯着殷燃在又一轮暮色中挺得笔挺的脊背入迷。
冀柏笙狼狈地扶着马车车壁,问殷燃:“对世人而言,昭王妃已死,你不想做回昭王妃,不归去便是,何为多此一举,还要和离书?”
虽是止住了哭声,殷燃仍趴在桌上发怔,用手臂垫着脸,背对着冀柏笙。
是……没人发明吗?还是……发明了以后被灭门了呢?殷燃俄然抓住了一点思路,这厢亲随话已带到便施礼退出。
猝不及防一个颠簸,冀柏笙没法稳住身影,向前扑在了殷燃身上。
“做个买卖吧,你庇护我在麟州的安然,我得胜班师之日,便是你重获自在之日。在此之前,你需得寸步不离跟随我摆布,作为回报,我能够助你调查遗世宗山后那伙私兵的来源。”
殷燃坦开阔荡,也不避讳,说道:“关于遗世宗何事,你直接说吧。”
可惜他这一招对殷燃是没有效的,殷燃听了他的斥责,反倒是哭得更加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