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这里吧!”郭然指了指边上,他腾出了半边位子,表示儿子坐下。
“废料。”骑在顿时,郭然嘴里冷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三十万雄师不过旬日就已经溃败至此,末端还被人用来冲阵,实在是群不折不扣的废料。
军令如山,如蝗的箭雨,构成了连缀不断的箭幕,罩向了冲过来的勤王溃兵。
“退兵。”看着麾下诸部千夫长,急奔而来,博尔术未等他们开口,已是洪声道。
“偶然无情一定就是刻毒,战阵之上,由不得半点豪情,所谓慈不掌兵,这一点你要记着。”郭然喝下了杯中的酒,奉告着儿子兵法的本色,“一个真正的兵法大师,他考虑的不但是面前的事情,他看到的是全局,是全部天下,在疆场上纵横无匹,无坚不摧的不过是虎将,能够看破战役的本质,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真正的大将。”
惨嚎声,响彻了全部疆场,让那些想顺着溃军突破劈面军阵的蛮族马队停下了战马,愣愣地看着那如豪雨一样的箭幕。
蛮族的马队们,下了马,扎起了大营,而禁军也散去了军阵,退入了大营。
禁军的兵士们推着无数柴火,火油,扑灭了那尸山血海,冲天的火光,即便在天启城内,都能看到,更令人作呕的是那满盈在风中的焦臭味道。
无数的溃兵呈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披头披发,满脸血污,眼神中充满了惊骇,他们哀嚎着冲向他们。
“爹?”看着父亲拉琴的身影,郭剑有些不解,他感觉父亲老是那么奥秘,那么让人没法捉摸。
“爹。”看着夜色下,脸庞有些恍惚的父亲,郭剑一时有些傻了。
熊熊的火光前,郭然冷冷看着,这些尸身,必须如此,不然,便会被蛮人拔去上面的羽箭,当作兵器,那些尸身,会被他们用来充作军粮,又或是抛入本身的大营,引发瘟疫。
一曲已罢,郭然放下了胡琴,对着儿子道,“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