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当中,浅显迷含混糊的想道:“我在这洞中躲了半年,也该够了,赶明儿一早,我便分开这里,还回牟尼堂去吧。”
孟非烟伸出左手,不住去拍浅显背心,低声斥道:“你这孩子,实在也太倔了些,你师父骂你几句,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又怎会当真把你赶走?你这一走倒不打紧,你可晓得,我和你师父有多担忧?今后千万不成如此了。”浅显听了,不由又是欢乐,又是打动,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却又如何说得出话来?
玉狻猊蓦地一个打滚,闪电般翻身跃起,“喀”的一声,将红毛虎咽喉咬断。红毛虎瞪大双眼,仿佛难以置信般死死盯着它,大嘴张了几张,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斯须,那老虎身子一晃,轰然倒地。众野兽见玉狻猊如此神勇,尽皆呆了。玉狻猊站直身子,仰天一声长啸。啸声一起,便不再停,直如长江大河普通,很久不断。一众野兽听了,尽皆颤栗不已。顷刻之间,面如土色。
俄然,怀中小狻猊“啊--呜”一声轻唤,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浅显低头一瞧,只见它微微昂首,口中舌头不住舔来舔去,明显饿得狠了。浅显一见,顿时“哈哈”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你个馋嘴鬼,我这就给你弄些吃的,好么?”因而用树枝做了一柄鱼叉,叉了三条五六斤重的大鱼,携入洞中烧烤。浅显练气已有小成,只吃小半条鱼也就饱了。余下那十几斤,却都诚恳不客气的进了小狻猊肚中。浅显见它身子极小,恰好食量如此之大,倒也有些惊奇,因见它毛色乌黑,模样可喜,遂给它取名小白。小白吃罢了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倒头又睡了畴昔。浅显也不打搅,轻手重脚的走出山洞。
浅显攀上崖壁,以双足为矩,在山壁上紧紧撑住了,左手抓住一块崛起的尖石,右手一掏,已将小狻猊托入掌心。浅显见它无恙,心下一喜,当即缩回击来,将它护在胸前。那狻猊倚在浅显怀中,叫了两声,仿佛晓得浅显不含敌意,合上双眼沉甜睡去。浅显将小狻猊放入怀中,面朝崖壁,缓缓爬将下来。常言道:上山轻易下山难。浅显步步谨慎,终究无惊无险,安然落地。浅显忙了这半曰,也早累得狠了,因而将小狻猊拢在怀中,倚着石壁睡了畴昔。
如此呆立半晌,天气俄然一暗,竟然刮刮风来。浅显被山风一吹,想起本身平生孤苦,只觉尘凡间个个对他冷眼相待,顷刻之间,一股从未有过的悲惨,猛地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