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了,雨水澎湃,玄色的骨骸被冲刷着,却洗不出本来的色彩,染在石门上的干枯的血迹重新涌动起来,将坚固的大地再一次染红。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千年的道果、超出世死的灵药!哈哈哈,老夫已经嗅到了它们的味道了!”万江长宫的临圣歇斯底里地吼怒着,空空如也的眼眶里现在不竭地涌出黏稠的血浆,他癫狂地笑着,将体内的灵气尽数开释,如同擎六合举手拍向了那沉重的荒灵石门。
“真的有如此简朴?如果真的有魔族复苏,我们会成为天下的罪人啊。”
充满腐臭气味的热雨丛林中,世人目光炯炯,好似胸怀中裹住了正燃烧着的日头。
一名手臂已经枯萎到血管干瘪的临圣叹了口气,用恍惚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大坟,手中的拐杖已经压碎了脚下的石板:“命歌在高唱啊,是亡灵意志不灭的终曲,还是凤凰涅槃之前的哀嚎。”
几声声嘶力竭的长喝中,澎湃如波澜大海的灵气化作巨龙冲天而起,刹时就覆盖了浑浊的天空与腐臭的大地,厚重的铅云被嘶吼的气流搅成了旋涡的模样,而密林当中,不知多少树木在这庞大的力量中被拦腰折断、被连根拔起。
日头渐高之时,远方俄然有一片遮挡了半边天的、如墨乌黑的厚云冲了过来,携着万千雨水不顾统统地砸向了密林深处,随之而来的暴风如饿狼一样嘶吼着,然后摧折了树腰,撕扯着稠密的树冠。
青石被淋出了一层新色,断碑上的裂缝也因为雨水的渗入更加较着,就像经络一样蜿蜒。
“这是最好的体例。”
银发老妪诡异地笑着,用沙哑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诸位,我们的目标是不异的,也就不必再磨蹭,先合力翻开这扇石门,石门以后就各凭本领,如何?”
“不要信赖长生遗族的一派胡言,他们一族受天眷顾……”说话的银发老妪俄然看向了头顶那块天,然后她伸出了手指颤抖着指向远方,“他们不像我们,被它所忘记了。”
既然是坟那么此中埋下的必然是死物,但荒灵禁地这座坟埋下的是一个死去的期间,一个传说中诸仙并出的期间、传说中不死鸟长啸的期间、传说中四大凶兽夹着尾巴不敢出世的期间、魔族最强大的期间,是无数泰初以后的修士所惊骇的期间。
岂有不入之理,这句话在密林中环抱着,震喝了无数大人物。
世民气里一沉,眼角不由微跳。
这里就是荒灵禁地的入口,啖人肉饮人血的魔巢在千年前最后一次沐浴性命后再次迎来了新的、新鲜的生命。高山此时如同在颤抖,仿佛嗅到了等候已久的宿命的味道。
刚才出口质疑的白叟缓缓地地下了头,他并不显得有多么大哥,双鬓只是微斑罢了,手臂也么没有显出枯萎之势,他的确没有多大年纪,是这群故乡伙的当中最年青的。
而就在现在,从中州各个隐蔽地步而来的大人物们,他们用锋利地目光从尸骨上扫过,又绕过了刻满咒文的石碑,将双眸的狂热全都洒向了面前的宅兆。
中州各教的大人物站在坟前,站在飘摇的雨里,气味变得粗狂。
中州当中的空落平原上耸峙着一座历经千年的大坟,坟高如山,埋没在稠密的、充满腐臭味道的热雨丛林里,潮湿的气候让这座陈腐的大坟上长满了浓绿又奇特的植被,远看就像个扎根大地的高山。
他们当中有的已经是圣者,目光穿越了不晓得多少江山之规、风雨之则,现在却不敢看向脚下各处的尸骨与咒印上干枯成玄色的血迹。
数十位曾叱咤人间的白叟,在现在就像手了蛊毒的引诱一样,凶悍地冲向了那流淌着血浆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