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手持法器的大人物们,他们的视野已经落在了大坟那扇雕刻了无数咒印的石门上,对于这些人来讲,门后能够是死地,却又能够是能让他们涅槃的凰巢。
雨落,在风里飘摇着,高冠的老树在大坟前显得非常矮小。
“我止步于临圣无尽光阴,对这个天下的体味却还只是冰山一角,现在我的寿命已未几,这将是我最后的机遇,纵使死在内里也无憾了。”枯臂的白叟眼里已经安静。
他们当中有的已经是圣者,目光穿越了不晓得多少江山之规、风雨之则,现在却不敢看向脚下各处的尸骨与咒印上干枯成玄色的血迹。
当有人讲“死”字说出口以后,无数人就开端低头沉默,荒灵禁地不是CBD的初级休闲按摩场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能被称为禁地的存在,死在内里是天然,活着才是运气。
天阴沉了,雨水澎湃,玄色的骨骸被冲刷着,却洗不出本来的色彩,染在石门上的干枯的血迹重新涌动起来,将坚固的大地再一次染红。
一名手臂已经枯萎到血管干瘪的临圣叹了口气,用恍惚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大坟,手中的拐杖已经压碎了脚下的石板:“命歌在高唱啊,是亡灵意志不灭的终曲,还是凤凰涅槃之前的哀嚎。”
“不管它是甚么,我们都来了。”说话的是万江长宫一名消逝了多年的临圣,现在他左腿已经枯死,两个眼眶中只剩下了凝固的脓液,“古卷中曾说:不惧存亡,方能得道,这就是预言,我们将靠近真正的大道,乃至有人能够与世长存!”
“不要信赖长生遗族的一派胡言,他们一族受天眷顾……”说话的银发老妪俄然看向了头顶那块天,然后她伸出了手指颤抖着指向远方,“他们不像我们,被它所忘记了。”
中州当中的空落平原上耸峙着一座历经千年的大坟,坟高如山,埋没在稠密的、充满腐臭味道的热雨丛林里,潮湿的气候让这座陈腐的大坟上长满了浓绿又奇特的植被,远看就像个扎根大地的高山。
既然是坟那么此中埋下的必然是死物,但荒灵禁地这座坟埋下的是一个死去的期间,一个传说中诸仙并出的期间、传说中不死鸟长啸的期间、传说中四大凶兽夹着尾巴不敢出世的期间、魔族最强大的期间,是无数泰初以后的修士所惊骇的期间。
日头渐高之时,远方俄然有一片遮挡了半边天的、如墨乌黑的厚云冲了过来,携着万千雨水不顾统统地砸向了密林深处,随之而来的暴风如饿狼一样嘶吼着,然后摧折了树腰,撕扯着稠密的树冠。
充满腐臭气味的热雨丛林中,世人目光炯炯,好似胸怀中裹住了正燃烧着的日头。
“连诸仙都陨落了,我们怎能进得去,就算进得去还出的来?”
这里就是荒灵禁地的入口,啖人肉饮人血的魔巢在千年前最后一次沐浴性命后再次迎来了新的、新鲜的生命。高山此时如同在颤抖,仿佛嗅到了等候已久的宿命的味道。
这是座修罗场,不计其数的人被斩首后倒在这坟前,他们双膝跪地,手里握着的铭牌已经看不清笔迹,而当年那澎湃成河的血浆必然染红了这座坟山的脚根。
刻着密密麻麻的咒印的石门被击碎了,乌黑的坟内传来一阵阵让人脊骨发凉的寒气,那寒气重裹挟着陈腐的腐臭。
青石被淋出了一层新色,断碑上的裂缝也因为雨水的渗入更加较着,就像经络一样蜿蜒。
……
中州各教的大人物站在坟前,站在飘摇的雨里,气味变得粗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