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屋子和尚微一怔住,宣了声佛号,冲老方微微点头,“女施主,您怕是曲解了!面前这位方长荣方兄才是小冶的师父!”
屋子和尚此时也双掌合十,宣了声佛号,道:“两位一起上多多保重!”说完,便跟着老方走了出去。了因单掌竖在胸前,看了看沈芳,又冲我微微点头,道:“两位,多多保重!”便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沈芳拔取的布阵地点在四棵柳小区几幢楼宇背后的荒地上。我手捧一张黄符纸,跟着沈芳走到她打算好的地点,等她点头,才不急不缓地将纸展开,铺在地上,为防夜风吹翻阵图,我捡起四颗小石子别离压住了黄符纸的四个拐角,又取出知名古卷,翻到最后一页,放在一旁。
“前辈,她是……”
现在仍有些发黑的碎肉和拇指粗的断肠挂在它的脸上,说不出的狰狞可怖,它也在悄悄打量着我,身材里收回连续串气愤的低吼,四肢玩弄着泥沼,挣扎着逼近我。
所幸王奔和周树仁仿佛明白了我的意义,一一对我说了声“保重!”,便又一前一后筹办再次躲进下水道。我冲他们微微点头,表示他们放心,领着沈芳分开时,心中悄悄盘算主张:还是要想体例弄一捧坟头土,在身上画一幅阴阳藏鬼阵,不然老这么丢下他们不管,指不定哪天又出甚么忽略。
“有阵无人不免有些古怪,为防万一,你还是留在这里,做做模样!”她说完,不等我答话,信手一挥,我脚下的泥土俄然变得又送又软,直没过我的脚踝,便又生硬如畴前,死死箍住我的双脚,令我再难挪动。
“小冶,为师……”老方身后跟着屋子和尚和了因,仿佛有甚么事要对我叮咛,但看我身后跟着民国期间打扮的沈芳,话锋蓦地止住,微一停顿,问道:“小冶,这位是?”
“前辈,你……”这下轮到我满头大汗了。
“沈……”我正要向沈芳乞助,忽见她神采凝重地防备着天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暗沉沉的夜空中,数幢楼宇矗立于顶,数道黑影正在楼体间腾跃穿越,仿佛猿猴在雨林中扭捏前行,离我们越来越近。
就这么痴痴念念,挨到月过中天,我俄然闻道一股血腥气,整小我蓦地复苏,圆睁着两只眼睛,将微薄的灵力集合在瞳孔之上,见百米外,一道黑影好似一抹玄色流光,贴着空中敏捷逼近。黑影蹿至荒地边沿,空中俄然一阵涌动,一具成年男尸俄然自土中蹿出截住来路。
落日沉山,晚烟萦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冯寂雪也拥戴道,“王老弟说的是,中间还是趁早毁了此阵,以免性命之虞!”
我推开补缀铺的大门,见店中无人,便号召沈芳上楼。沈芳仿佛对店里的装点安插颇感兴趣,一面跟着我,一面四下打量。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老方,点了点头。
“你?!”
“也好!”我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下水道中的冯寂雪,又低头看了看伸直在我双肋下的周树仁和王奔,犯起难来,心道:老方和屋子和尚还在,他们千万不能跟我归去!只是他们方才出险,此时我也不好明说。
她不再看我,走到一旁,斜斜倚着衰颓的楼体,入迷望着天上薄云后的那环残月。
相较于我的文弱,沈芳仿佛极其爱动,一刻也闲不住,蹦蹦哒哒跟着我走出四棵柳小区的大门。值班保安见她身穿民国式样的红夹袄,心中起疑,盯着她看了老半天,可别人穿甚么总归是别人的自在,不是他该管的,他打量半天,没瞧出甚么不当,便又摇了点头,走回了值班室。
等她从瑶光星位分开,冲我点头表示,我紧了紧握笔的右手,朱砂已落在黄符纸上。夜凉如水,残月半隐在薄云以后,即便古卷近在面前也很丢脸得清楚,但我自知要画引鬼阵,傍晚时分已将阵图在心中默画了数遍,此时朱砂行笔倒也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