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么刚巧的事!”她盯着聚灵阵细心打量了一会儿,“那明天早晨你就照着这幅聚灵阵,重新再画一遍。”
仿佛怕我还拿不定主张,又弥补道:“城南墓葬群的驱魔师传来动静,通道已经打通了,为师和你屋子师叔这就要赶归去,你不消留下来陪我们,和小芳一起出去玩吧!”
我见她信心满满,心下稍安,将命石挂在胸前,领着她下楼。
“阿弥陀佛!”屋子和尚微一怔住,宣了声佛号,冲老方微微点头,“女施主,您怕是曲解了!面前这位方长荣方兄才是小冶的师父!”
老方这么通情达理,倒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细想之下,也很轻易了解,前段时候,因为芸儿的事,我的确受了很大的打击,老方见我有了“新爱情”,天然但愿我借此走出先前的那片暗影,毕竟诚如某位女作家所言,想要健忘一段豪情,可取的体例,要么是跟着时候淡忘,要么是另寻新欢。
屋子和尚此时也双掌合十,宣了声佛号,道:“两位一起上多多保重!”说完,便跟着老方走了出去。了因单掌竖在胸前,看了看沈芳,又冲我微微点头,道:“两位,多多保重!”便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这沈芳见我叫老方“前辈”,又晓得我身上有尊漆金佛像宝贝,觉得我是佛门弟子,误把屋子和尚当作了我的师父,闹出了这等乌龙,场面一时候不免有些难堪。所幸老方本不是拘礼之人,更何况他的重视点压根不是师父不师父,而是“小冶的女朋友”,此时两眼眯成两条细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芳,问道:“沈女人,你当真是小冶的女朋友?
“沈……”我正要向沈芳乞助,忽见她神采凝重地防备着天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暗沉沉的夜空中,数幢楼宇矗立于顶,数道黑影正在楼体间腾跃穿越,仿佛猿猴在雨林中扭捏前行,离我们越来越近。
相较于我的文弱,沈芳仿佛极其爱动,一刻也闲不住,蹦蹦哒哒跟着我走出四棵柳小区的大门。值班保安见她身穿民国式样的红夹袄,心中起疑,盯着她看了老半天,可别人穿甚么总归是别人的自在,不是他该管的,他打量半天,没瞧出甚么不当,便又摇了点头,走回了值班室。
周树仁此言的切当中肯綮,我微一沉吟,从怀中摸出那尊漆金佛像,拜了两拜,胡乱诵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只要在真正遭受伤害时,人的向善求佑之心才特别虔诚。
纸已铺好,我将沾了朱砂的狼毫羊毫衔在手中,转脸去看沈芳――捕获食尸鬼这件事,还是要以她为主导。
只见她将冥蛙托在掌上,走在这块荒地边沿,口中念念有词,冥蛙身上那数十颗眸子子滴溜溜转个不断,蛙体好似呼吸普通,闪着忽隐忽现的茶青色光团。她每走一段路,便会在某个地点立足,神情庄严,右手食指在空中虚画着甚么,等她停了三四个地点,我才看出一些端倪:她并非无规律立足,若腾空俯视,她所逗留的地点,仿佛刚好对应着天上的北斗七星方位,别离是天枢天位、天璇职位、天玑人位、天权时位、玉衡音位、开阳律位和瑶光星位。
转眼间,店里又只剩下我和沈芳。她脸上娇羞的绯红已如潮流般缓慢滚落,此时换上一副凛然的神采,对我说:“我们先歇息一会儿,太阳落山以后,便脱手捉鬼!”
“承让!承让!”她略微拱了拱手,命女尸重回地底,又将冥蛙支出袖中,看了看天气,“现在时候还早,走吧!去你那边坐坐!”
我推开补缀铺的大门,见店中无人,便号召沈芳上楼。沈芳仿佛对店里的装点安插颇感兴趣,一面跟着我,一面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