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周树仁所言,既是诸神司掌的天规地律,疏而不漏,并不轻易走脱。只是比起全部过程,我更体贴他逗留人间的启事。
“看来我没法逼迫你答复了,或许,我还会死在你的手上……”周树仁苦笑。
“你说循环一道并不存在,那死去的人类的终究归宿是?”作为即将跻身于驱魔业的新人,我对循环一说颇感兴趣,借此机遇便说出了心中的迷惑。
“如果一个灵魂逗留人间太久,若非眷恋生者,便是怨念极深,不免生出祸端,死神为了保护人间生者,以清理灵魂为己任,派出猎魂使巡查人间,杀魂灭魄,斩鬼除恶。现在的我便是猎魂使的目标之一,所觉得防万一,我才会想着杀你灭口!”他说到这里,面上暴露一丝苦笑,想来是为企图杀我,却败于金漆佛像一事。
因而我望着他,问:“你呢?为甚么要逗留人间?是眷恋生者,还是怨念极深,死不瞑目?”
他安闲说完,言语中并无任何摆荡,仿佛年代更迭,他不但没有自我思疑过,反倒因为磨炼打磨,对这一套说辞更加熟稔。
这一黑一金两道虚影虽不是什物,但甫一撞在一起,轰然震响,房间当中顿时倒卷出一大团气浪,肆意纵横,猖獗宣泄,直吹得我一个趔趄,四壁都好似纸糊的普通,墙皮不断粉碎剥落,几近能够看到内里的钢筋骨架。四周尘雾满盈,我竭力稳住身形,可声浪还远未停止,又听到连续串霹雷霹雷的撞击声,像是悠远天涯沉闷的惊雷,我正全神灌输,亟待看清场上景象,耳边的声音却戛但是止。
我的思路仍逗留在猎魂使上,没有接话。
他点了点头。
“我从没想过要杀你!”
“泯没灵魂的就是诸神之一,”周树仁微一停顿,“我们叫他死神!”
周树仁微一骇怪,目光落在樱木方桌上的金漆佛像上,云烟织就的眉头稍稍皱紧,他全部身材占有了整间屋子,打仗金光的部分虽在竭力腐蚀,嘶嘶响声不断于耳,但却没有涓滴停顿。金漆佛像仍旧岿然不动,小小身躯现在如同矗立挺拨的铁塔将我掩在其下。
周树仁则一声轻叱,双手一盘,两掌中鲜明悬着一团拳头大小的灰色烟雾,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自呈现的那一刻便不规律地跳动,四周云烟不竭涌入,越跳越快,色彩也越深,垂垂涨至头颅大小,通体闪现出一种浓厚的暗玄色。他右手托住这团墨色烟雾,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佛是好佛,可你恰好是个俗人!”
“死神?!!”我猛地怔住。
周树仁笑道:“我已经说了,你晓得我的存在,你活着,于我而言,便是威胁。”他的目光转落到墨色雾团上,微一沉吟,又道:“而我在这世上另有很多遗憾,临深履冰,不容有失,已经承担不了那么高的风险!”
“噢?”
“可你杀了我,杀光统统晓得你存在的人,那你存在与不存在又有甚么别离呢?”我不睬解周树仁如许做的初志,理科生思惟主导,开端尝试制造逻辑上的缺点,但愿能用抵赖为本身争夺一线朝气。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杀’仿佛没有’毁灭’来得合适。”他仿佛没有在听我说话,仍旧苦笑,这时摇了点头,“你可不成以答复我方才的阿谁题目,我需求你的答案,年青人的答案。”
他又接着说道:“现在想想,即便我到手杀了你,我的鬼炼之路也没法悠长,我越尽力修行,越有才气逃脱追捕,证明我的灵识越强。可我的灵识越强,被发明的风险也就越大,就越轻易被猎魂使盯上,就需求更大的才气逃脱追捕,底子是个循环来去的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