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弄丢了冯老七的兽皮袋子与那把奇特的小剑,而贴身私藏的舆图仍然无缺无损,这也使得屡遭变故备受折磨的他多了些许安抚。
凌晨,又一日肇端,意味着新与旧、昼与夜的更替。
“砰——”
“亲耳所闻,岂能有假?”
一个懵懂无知的山野小子,在吃了几次苦头,初识人道险恶以后,垂垂的对于存亡,乃至于存亡之道,收回了贰内心的诘责与感慨!
而看着他的人却不依不饶,逼问道:“你念叨我几百回,所言何意?”
另有几人挥拳踢腿,技艺健旺。一个挥拳所向,虎虎生风;一个腾空腾跃,直去两丈。相互动静适宜,皆神采不凡。
于野仓猝低头回避。
如谷雨所说,修道非常奥妙。至于如何奥妙,他也说不清楚。而他毕竟是道门中人,见地远超凡人。灵根、天赋、后天、鼎炉等等,令人猎奇而又神驰不已。倘若他于野也能成为道门高人,尘起他岂敢为所欲为……
于野坐在水潭中,享用着他活着的光阴。褴褛的袍子、靴子、亵裤、下衣,已被尽数褪下扔在一旁。他将全部身子浸入清澈的潭水,任由丝丝的清冷直透肌肤。直待浸泡了好久,他猛的坐起来吐出一口浊气,用力搓洗着头发与身上的污垢。当厚厚的血痂脱落,伤口竟然看不到一点陈迹。曾经粗糙的肌肤,也仿佛变得细致了几分。
于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是否躲在洞外呢?
于野饶有兴趣道:“何为鼎炉呢?”
听不懂说些甚么,反倒不如谷雨说的活泼风趣。
于野转过身来,不解道:“何为灵根?”
于野蓦地一惊,已被抓住了腕子。他急于甩手逃离,又浑身生硬。抓着他的那只手固然轻若有力,却柔滑如脂,撩民气弦,令人不忍摆脱也不敢转动。那张精美如玉的脸颊,更是近在天涯,喘气可闻。他慌镇静张闭上双眼,强作平静。谁料手腕一松,紧挨着他的人已随话语声远去——
“我……”
石门响动,谷雨呈现在山洞内。见到有人坐在洞口前吃着果子,他笑着走了过来。
于野没有转头,出声抱怨道:“哎,你将我关在此处,整日不见人影。从朝晨至此时,念叨你几百回了……”
…………
于野转头一瞥,打了声号召。
摩崖洞,玄黄山弟子的禁足之地。
一道人影走到水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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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用心矫饰,接着说道:“切莫小瞧后天境地,那也是一方的高人。只需我勤修苦练,大道可期也!”
谷雨,没有及时现身。
吃了一肚子的干果与竹笋以后,于野将褥子铺在地上,躺下去伸展四肢,悠悠然闭上双眼。
此时,洞外刚好挂着一轮明月。潭水倒映着月光,四周辉光颠簸。
正中午分,散去的玄黄山弟子再次聚到山坪之上。一其中年男人代替了昨日的白芷,与世人宣讲道:“生有涯,道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也。为道者,惟舍生,忘情,方可保身、全生、养亲、尽年……”
“……”
于野清算安妥,肚子饥饿,动手翻开竹匣,不免一阵绝望。
而出入的洞口,石门紧闭,任凭挥拳敲击,或着大声呼喊,皆无人回应。
于野对于玄黄山的观点,从陌生、奥秘,变成畏敬、仇恨,再至现在的猎奇并垂垂有了求知的动机。他很想晓得那些修炼的法门,或许谷雨能够帮着他释疑解惑。
白芷仍然打量着于野,仿佛也有些不测。
于野揉着空空的肚子,走到潭水边坐下。
吃的那些干果,不经饿。单独守着摩崖洞,整日里无所事事,古板有趣之下,令人更加惦记取美食。特别是本身亲手蒸煮的米饼子,嚼着苦涩、咬着带劲,再有几根咸菜,或是一块肉干,那才叫一个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