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感喟道:“太后到底是你亲祖母,心再狠也不会下此毒手。”
太子呵呵嘲笑:“我母出自许氏,我妻又出自许氏,她恨许氏入骨,怎不会下此毒手?”
泱泱百无聊懒,正等候袁珝能带她出去逛逛,听他说不出门了顿感绝望,又闻声有宴席,仓猝道:“那个请宴?”袁珝道:“曾家弘文兄,多年未见了,特此设席为我和令冲兄拂尘。”泱泱来了兴趣,道:“五哥也带我去吧。”袁珝道:“列席的都是男人不请女眷。”泱泱撇撇嘴道:“那曾弘文我小时也见过,现在不知如何模样了,五哥就带我去瞧瞧吧。”
太子道:“儿臣平不了,也忘不了。”不由哭泣出声,泪眼婆娑地望向他父亲,道,“程儿如果活着,过了年也该满十岁了。我至今还记得程儿刚出世时候的模样,我亲手捧着他,看着他,这是我儿子呵。我内心头多少欢乐。他哭我也爱看,他笑我也爱看,如何着都感觉好,恨不能日日带在身边。父皇,您也是为人父亲,您有多爱好儿臣,儿臣就有多爱好程儿,不,不,儿臣比父皇还更多欢乐。但是,但是……他不过在儿臣身边待了短短数年,他当时还那么小,那么弱,如何,如何,他就……”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哀痛不能矜持,竟伏地而哭。天子思及孙子也不由泪目。
太子冷冷道:“不测?我尝听闻前几日广慈宫前有一小犬落入湖中被人救起。犬溺另有人救,何况人乎!”说道此处正如万箭锥心,忙以袖掩嘴,制止呼唤出声。
天子听他语气非常自伤,不由怫然道:“那本是场不测,你我皆不肯定见到。”
袁珝道:“不出去了。我离家数年,府中积了一大堆事。自回到京中也不得闲过,明日又要赴宴。明天半日就只在家中理些家事。”
太子走后,王坛道:“太子整天沉沦于丧子之痛中也不是个别例。老奴瞧着太子长大,看他本日景象实在心疼,只盼东宫再添个小郡王才好。”
泱泱自从得知天子承诺袁珝这婚事,想本身初次做媒就马到功成,是以沾沾自喜。在本身房中坐不住就往袁珝处来。袁珝正由外至家,身上风尘未尽。泱泱问道:“五哥但是又去了无庵看忧娘姐姐了?”
袁珝道:“姐姐腿伤未愈,我不放心,早上又去送了些东西给她,陪她说了会儿话。”泱泱道:“五哥虽是看望姐妹,但到底一个大男人总往尼姑庵中去也不大合体统,如果传到皇上耳中,又要惹得龙颜不悦,反害了姐姐。再者姐姐年纪也不小了,得想个长远之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