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珝沉默不语,半晌叹道:“事已至此,我只盼姐姐真能如愿。”陈清道:“你放心,陆庄主是君子,必不会虐待于我。”又交代袁珝道,“我以陈清之名获得重生,宿世之事不提也罢,免得再肇事端。”袁珝道:“我明白。”
廖亲王点头道:“好一个夜长梦多。”合掌两拍,立时山庄前后奔出很多兵士,将世人围住。
袁珝心中恻然,不由道:“姐姐,你我姐弟乃是命定。且我并未感觉有何拖累。”
陆雨震惊望向她兄长,陆云照并未看她,只对身边瞿伯一点头。瞿伯领命,高唱道:“吉时到!”
新娘侧头向他笑了一笑,站起家来到桌边去倒了两杯茶来道:“你我伉俪还未喝得合卺酒,且以茶代酒。”陆云照接了,两人举杯饮下。当晚,陆云照自去隔壁书房安寝。
陈清道:“我晓得你难堪,以是便自作主张完了这场婚事。至于为何恰好是他……”话到此处情不自禁,顿了顿复又昂首看向袁珝道,“世事本就难测。袁珝,你我双生子,生辰不过相差斯须。当初如果你先出世,世人先见了你如此明俊,再来看我,亦不至过分讨厌。可恰好我先出世,先让大师瞧见了我这不祥之眼,再见了你也就没多大欢乐了。哎,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本有大好前程,硬生生被我拖累。”
佳耦两并排坐于床头,陆云照道:“夫人,仆人忧期,婚事粗陋,怠慢了你。”新娘点头道:“你重孝在身,讲不得场面。”又探过手来携了他手道,“我无父无母,今嫁于你为妻,今后你便是我平生指靠,只愿你我伉俪二人能齐眉白辅弼携一世。旁的都不首要。”
陆云照嗤之以鼻。与世人一起被押入廖王府大牢。
陈清怕陆云照指责展月,忙禁止道:“你莫怪展月,她也不晓得的。是我使了个李代桃僵之计。”说罢面红耳赤,低声谓陆云照道,“你我昨日拜过六合喝过合卺酒,虽无伉俪之实却有伉俪之名。你要忏悔吗?”
廖亲王身边长史喊道:“尔等聚众谋反,全数拿下。”诸位掌门、帮主斗了三日,伤的伤,死的死,早已大伤元气,廖亲王有谋算,比及此时脱手事半功倍。官兵势重,杀的杀,绑的绑将世人制住。
展月不语,陆雨只得收剑随她前去。到了前厅,观景象与昔日大不不异。庄中诸人俱在,分立两旁,父母牌位被请至厅上。陆云照仍着孝服,正衣戴冠坐在厅前。徐萍居次,见到陆雨忙招手跟前,拉了她手道:“姐儿,本日你兄长结婚。”
其温言柔语,陆云照心中甚是打动,抬手将她喜帕悄悄揭开。新娘双眼微阖,睫毛甚是稠密,上承黛山之眉,下衔琼瑶之鼻,双颊漫红,朱唇微启,边幅甚是出众,他倒悄悄吃惊。新娘亦昂首看他,四目相接,陆云照见其一双眼睛,两个瞳人一蓝一赤,大异凡人,不由怔了。新娘低了头,微嗔道:“夫君但是嫌弃我了?”陆云照忙点头道:“岂敢,岂敢?夫人生了一对好眼睛,平生未见是以失态。还请夫人包涵。夫人未曾嫌我跛足,我又有何资格嫌弃夫人?”
陆云照仓促结婚是想绝了陆雨之念,并不计算娶的是谁,但陈清乃陆雨老友,在此危难之际,不免心生惭愧,道:“我只是怕虐待陈女人了。”陈清听他已改了称呼,不再叫她夫人而是叫她陈女人,不由斥道:“我自承出嫁,已是没脸没皮,夫君此话更是叫我无脸孔苟活于世!”陆云照忙道:“夫人莫急,是我错了。”又叫庄中人来拜见庄主夫人。
袁珝见她长发盘髻作妇人打扮已心生疑窦,现在听她所言,大为震惊。陈清道:“你是我亲弟弟,我也没有甚么可坦白你的。自那日我与你和陆雨两个来到山庄,见到陆庄主——陆庄主,他,他真是温雅至极。”话到此处,一张脸如火如荼。袁珝知姐姐对陆云照动心,不由叹道:“为何恰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