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国当日,泱泱前来相送。乐安公主听闻,特地下轿来见,一身嫁衣满脸东风甚是对劲。泱泱于道旁迎客亭中瞥见,冷斥一声道:“小人得志。”反身便走。
李叙岚连连拍着本身心口道:“我一番美意,如何将她逼上死路了?她住在我丈夫心尖上二十多年了,是她逼的我,是她要把我逼上死路才是!”
一会儿见有人影前来,却直入凤凰台阁楼里去了。又未几时,又有两人过来,一人在前头照路,一人行在背面,却也进到凤凰台内里,等那带路之人提着灯笼分开了,泱泱和素怀方从树后转出,走进凤凰台上去看个究竟。
廖王闻言,愤恚道:“成果如何?成果如何?你不但没有成事,还将殷虹生生逼上了死路。”
乐安惊惧,仓猝道:“泱泱,我没有,我没有。是白国太子欺负我。你,你救救我……”一面哭得梨花带雨。
廖王瞧王妃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甚为心烦,不耐烦隧道:“你乃廖亲王妃,自始至终都没人来抢你位置,且别胡搅蛮缠。”说罢甩袖而出。李叙岚细细玩味“廖亲王妃”四个字,甚觉讽刺。
白国太子见了泱泱,又看看乐安,一脸茫然,道:“如何会,会……”随即反应过来擅闯宫闱乃是大罪,仓猝偷身溜了。乐安仓猝抓紧衣衫道:“是白国太子用强……”
泱泱满面怒容,指着她的鼻子大声骂道:“你虽下嫔所生,但好歹是公主之身,行这等丑事,有辱天家尊荣!你将皇上和太后置于何地!”
两姊妹闻言求之不得,给太后施礼辞职便手拉手出了广慈宫。
白国太子固然心系泱泱,可赐婚前夕却产生如许的事,当下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领着乐安公主抱憾而回。
廖亲霸道:“有好也有坏。好处么,不必我多说。坏处么,你如果远嫁他国,我父女想要见上一面可就难了。这点委实不美。”
然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第二日,事情就传到了太后处,太后和廖王是再不肯将泱泱嫁那白国太子了。然凡格太子是奉了白国天子的旨意,前来大显求亲。事关两国交谊,白国太子固然有错,可碍于其身份,亦不能随便措置。天子无法,一面命人将此事封闭不得再提,一面顺水推舟改君山郡主为乐安公主,下旨赐婚给白国太子。
太后已经起来,见她返来,招手令她坐于身边道:“方才乐安在此,有些话不好与你说。这会儿我有一事问你,白国太子的事,你父王可与你说过了?”泱泱红了脸低头“嗯”了一声。太后笑道:“你这泥猴子也有害臊的时候。”“太后!”泱泱一扭身故作活力。太后道:“瞧你现在这个模样方有几分像女儿家,到底是年事到了该嫁人的原因。在我面上也没甚么好害臊的,实话实说,白国太子可如你意?”泱泱抿抿唇,低着头道:“全凭太后做主。”
李叙岚一怔无言以答,心中深感委曲,只好暗自垂泪。好歹伉俪一场,且子嗣一事也并非王妃一人之过,廖亲王心虚,当下软了心肠道:“我晓得你委曲,可你偶然候也太爱无事生非。是你先惹了泱泱不快,她才出言顶撞你不是?”
李叙岚声泪俱下,道:“那是陈年旧事么?二十多年了,你何曾健忘过她?我原想着她有儿子,你有女儿,你两个结为亲家,也算续了你二人之前缘。你也好了了你的心结,能一心一意地对我这个王妃!”
泱泱嘲笑道:“谁是牛头,谁是马嘴?王妃也是出自公侯之家,连个比方都不会,还是用心为之?”李叙岚脸上甚挂不住,但还是笑着向丈夫道:“瞧瞧,瞧瞧,这丫头这张嘴!先前还怕她嫁出去受婆家委曲,现下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