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照执其手为其敷药,点头道:“夫人此话叫我无地自容。”念之后果陆雨负伤,不免心机暴躁,又道,“某孑然于世,唯此一妹。此前失怪,还请夫人包涵。”
兄妹姑嫂说了半日闲话,陆云照伉俪方出了房来。袁珝正议完了事,来看陆雨,遇见他两个,道:“阿雨如何样了?”
唐斗盛此来是持了安诚王府令节。袁珝不由怒道:“这况远笪果然胆小包天,连本王也不放在眼里。”当即传崔中恒道:“你为处所将士,本应守一方民安,可却为虎作伥,糟蹋地步,肆伤百姓。本该极刑。本王今免你一死,你且将功赎罪。”
陆云照见其神采,似有郁郁,便道:“滢州之事是否难办?”
袁珝入内,只见一四十开外,着四品官服者赶将出来,趴跪在隧道:“不知安诚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下官极刑。”
郭加领命,命人取了纸笔。况远笪颤颤巍巍接过,写了罪行,押下收监。
赵志高为两府巡抚,因滢州乃新兴之地,其又兼任吴苏府知府之职,是以巡抚衙门与吴苏府衙并在一处。那赵志高早知袁珝到了滢州,想要逃脱,可携家带口的实在不便,如果不逃,坐以待毙也实在不甘。连日来冥思苦想,坐卧难安。忽听家人来报说安诚王已进吴苏,往衙门这边来了,问他可否前去驱逐。他方如梦初醒,喝退家人,简朴清算了一个承担就要今后门出府衙去。
第二日一早便告别,又回滢州。到得衙门,唐斗盛已将外衙包抄,只是衙门有府兵看管,两方相持,里边的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
陆雨点了点头,见陈清手上缠了纱布,便问启事。陈清道:“不谨慎被窑罐所烫。”
郭加站立堂上,字正腔圆、声如洪钟,直念得况远笪心慌意乱、瑟瑟颤栗,伏地叩首不止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陆云照点头,将她伤掌细心包好,交代道:“你手上有伤,牢记不要沾水。每日迟早涂一次药膏,别吃酱油,别晒太阳,也别吹了风。等好些,水泡下去,我再配一副祛疤药膏来你擦……”
陆云照道:“阿雨重伤之下,一时难以病愈。你又有要事在身,莫若让阿雨留在庄中养伤。等你诸事办好了再来接她。”
陆云照不能练武,自小学些傍门,颇谙岐黄之术,且自小与陆雨一同长大,知其习性,亲身顾问。这日正于厨房配药,陈清走出去帮手,眼瞎目盲将药罐打翻。
那药罐正坐于火上,煎得滚烫,陆云照赶快放下杆秤,过来看时,只见其手背血红,起了两个大泡。赶紧舀了一瓢水来,将其手放入水中,过了一会,陈清方不觉那么疼了。陆云照又去取来烫伤药膏。
袁珝没有作答,陆云照知其不舍,又道:“滢州之事危急,恐生变故。你放心自去。我会照看好阿雨。”
赵志高吃惊道:“你,你怎在此?”
况远笪急趋近前,道:“下官管理处所不周,乃至于贼寇霍乱,府衙被围,下官渎职,要求惩罚。”
陆云照将药煎好,送入陆雨房中,陈清与他同去。陆云照奉侍妹子喝了药,陆雨道:“王爷安在?”
袁珝双眉微蹙,点了点头,道:“确切毒手。”
陈清道:“何谓孑然于世?夫君此话,是从未当我是自家人?”
况远笪道:“这,这满是刁民想要兼并良田,与贼寇勾搭威胁官衙。下官实属无法,才出此下策。”
陆雨不置可否,又将展月进京学剑法的事奉告兄嫂。陆云照笑道:“展月这丫头,竟也学你,留书出走。”
刚出版房,一人劈面挡住。昂首看,倒是个满面黑髯的粗暴男人,一身布衣,身量不高,倒是手脚庞大,手指根根似铁,手臂伸开似猿。如赶鸭子似的又将赵志高迫得退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