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唯霍青毓马首是瞻的冯老三立即应了一声,就要叮咛赶车的掉头。

冯老三便道:“小的听了这一番话,也有些狐疑。恐怕何掌柜是为了还情面,才弄出来的这么一番变乱。特地跑去探听了一下,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霍青毓点了点头,便道:“既然是人家的美意,我们也不好过分推让。反倒伤了别人的情意。你明儿去探听一下鼓楼西大街那边的地价儿,按时价托付租银也就是了。”

霍青毓懒得理睬胡菁瑜这点儿见着日头就光辉的谨慎思。她正忙着和家人商讨,该如何措置齐国公府的那一场首尾――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青衣小厮一番话倒是把世人的脸皮揭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还不忘踩上两脚。饶是冯老三惊骇公府权势,现在也忍不住恼羞成怒。顿时嘲笑道:“齐国公府家局势大,我们本来攀附不上,也没想着攀附。倒是齐国公夫人两次三番下帖子来请,我们实在推让不过才来的。却未曾想你们竟然这么热诚人。戏文里常听人说恩将仇报,今儿我冯老三也算见地了。不愧是能把亲孙子交给外人磋磨的高门贵府,这礼数公然殷勤。”

今见胡菁瑜已经晓得不当,霍青毓也不欲逼得太狠。便将十个时候的抄书改成三个时候――上午誊写一个时候,昼寝后誊写一个时候,等吃过了晚餐再誊写一个时候。

说着,更加策画起把买卖做到都城的好梦。

冯老三身在奴籍,本朝礼教森严,冯老三可不敢超出霍青毓同这些人家儿走动,只得将各家的帖子妥当收好,等着霍青毓返来再论清楚。

冯老三只感觉内心格登一下。模糊约约的发觉出这些人的不怀美意。但是他到底出身贩子,见地陋劣,也摸不准这此中的道道儿,只好讪讪地退到了马车前。

那齐国公府的大总管耷拉着眉眼,袖手站在大门前,也不接拜帖,只给一旁站着的身穿青衣小帽的小厮递了个眼色。

虽说当日带着冯老三砸上拐子门是为了出气,也是为着救人一命,并无他意。但是经过胡菁瑜在贤人跟前儿闹了那么一遭,只怕故意人会是以迁怒于梁国公府,至于会不会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已至此,也只能极力描补。

霍青毓也不恼,仍旧笑眯眯说道:“好叫贵府晓得,我们这些布衣百姓,虽不敢与朝廷官宦诰命相提并论,却也不是贵府的卖身奴婢。既然得了贵府请柬正端庄经登门拜访,就不好自轻自贱。”

每天长达十个时候的抄书只停止了不到三天,头昏脑涨恨不得连梦中都在誊写兵法的胡菁瑜立即缴械投降。举着红肿的手指向霍青毓哭诉要求,只说本身实在晓得错了,此后必然改了那言辞草率的弊端儿,“我再不给她们出主张,便是心内不忿,我只返来同姐姐筹议,待姐姐和家中长辈们奉告明白,我再酌情措置。”

霍青毓冷眼瞧着冯老三骨头都轻了三斤的模样儿,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那青衣小厮没推测霍青毓一行人出身粗鄙,对这些世家侯府的门门道道倒是门儿清。主子交代下的上马威没能完成,青衣小厮愤怒之下,脱口便道:“不过是一帮扬州瘦马出身的下九流,竟敢跑到我们齐国公府门前讲究起来。还真筹算把我们齐国公府当作亲朋走动如何着?也不瞧瞧你们配也不配?”

说着,侧身让了让,往大开的流派里头一指。

霍青毓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从竹园搬了出来――幸亏当日梁国公府上高低下补葺竹园,并未有大张旗鼓迎新仆人的意义,只推委是光阴悠长,该当洒打扫尘。外人不明就里,绝对不会想到霍青毓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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