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画完了花腔又叫小丫头子传了府里的木工来,隔着窗扇一一叮嘱明白,那语重心长的架式,不晓得的人还觉得霍家七女人帮衬着打理家事了呢。
就是不晓得踏青之时能碰到几波“偶遇”了!
还特别知心的在中间标出了甚么位置该描成甚么色彩。
“老太太也觉着好罢?”胡菁瑜笑嘻嘻地挽住了霍老太太的胳膊,“让下头的人先在演武场上泼层水,再从库房里把扒犁冰猴儿冰鞋甚么的找出来,外头这么冷,估计这会子就结了冰,等我们吃了午餐下午就能玩。”
霍青毓估计这话是胡菁瑜的好闺蜜昭阳公支流露给她的。
一时又有在外头放了爆仗的小子们呼啦啦地跑出去,一个个冻得脸面通红,忙扑到熏笼上取暖。偏生一个个都穿戴大毛衣裳,圆圆滚滚的模样,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小熊挤在一起。
“二门上不是养了几条看家护院的狗嘛!”胡菁瑜虎视眈眈,早就打了主张的道:“一只只养的膘肥体壮的,让它们来拉扒犁!”
因胡菁瑜催的急,木工便照着花腔子用黄杨木先打了一副牌出来,也未曾描漆添金,只用砂纸磨得细光光滑不会刺手,当天早晨就呈了上来。
现在恰是仲春春闱,全天下的举人士子都赶在这会儿进京科考。考完了春闱等着放榜,也都一窝蜂的混进京郊的名山大川里拜佛烧香,题词作诗。
因而老太太和炕上坐着的堂姐堂妹们都哈哈的讽刺起来。众小子们恼羞成怒,丢了熏笼也挤上炕,带了一股子冷风上来。惹得堂姐堂妹们叽叽喳喳的数落起来,热烈喧阗的气象叫人看着就觉内心暖暖地。
上辈子的霍青毓最讨厌过年。一小我冷冷僻清地,没人管没人问,那种滋味儿,便是听到墙外的爆仗声响都能难过的掉下泪来。
这辈子倒是阖家大小团团聚圆地在一起,洒打扫尘祭拜先人,写福字贴春联看着母亲和婶婶们筹办年货筹措酒戏,院子里有小侄子小侄女们凑在一起放爆仗烟花,小孩子高欢畅兴地尖叫声和爆仗的声响透过贴着窗花儿的支摘窗传出去,一屋子的堂姊妹簇拥着老太太坐在烧的热热的炕头吃茶吃果说闲话儿,老太太盘着腿给孙女们讲老公爷当年行军兵戈时的趣事。
赌场之上无母子啊!气的梁国公把牌一推,复兴牌的时候直接把胡菁瑜撵下边儿去了。
一句话恰好叫二房婶婶闻声了。二房婶婶娘家姓岳,父亲岳武牧现任大同府的锦衣军都批示使,也算是将门虎女。闺阁时最是个爱说爱笑的,便是嫁到梁国公府,也没改了这个脾气。闻听胡菁瑜的话,顿时扬声笑问道:“小七有甚么新奇玩意儿可要说出来,不能吃独食。”
不愧是被称为是国粹的东西,一沾上手公然有些欲罢不能的架式。可惜梁国公府人丁浩繁,一副麻将僧多粥少,除老太太外的女眷和小一辈们几近摸不着,只好叮咛自家木工连夜赶工,又赶出几幅麻将来供大师把玩。
胡菁瑜不满的皱了皱鼻子,眸子子一转,又说道:“要不,我教你玩麻将罢?”
“是国粹啊!沾了就丢不开手的好玩意儿!”胡菁瑜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扬声叮咛小丫头子取纸笔来,又闹着要画麻将。
霍青毓上辈子玩过麻将,并且还玩的很好,属于那种乐意给你喂牌就给你喂牌,乐意给你点炮就给你点炮的“妙手”。
已经叮咛小丫头子取了棋盘来的堂侄女儿忍不住歪着头问道:“麻将是甚么?”
一时梁国公夫人和各房婶婶们也都返来了,霍老太太忙叮咛小丫头子上滚滚的茶,大师便坐下提及了闲话,谁家的酒戏好谁家的园子大,本年有哪几家递了拜帖要登门,另有几家须得霍家登门回访。长篇大套的家务情面说的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