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拥着小被子坐在炕上,瞧着胡菁瑜说风就是雨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说道:“急甚么,吃完了饭再去换衣裳也不迟。这么冷的天儿,偏你跑来跑去的也不嫌风硬。转头灌了一肚子冷风用饭,再岔了气儿,又该喊疼了。”
这辈子倒是阖家大小团团聚圆地在一起,洒打扫尘祭拜先人,写福字贴春联看着母亲和婶婶们筹办年货筹措酒戏,院子里有小侄子小侄女们凑在一起放爆仗烟花,小孩子高欢畅兴地尖叫声和爆仗的声响透过贴着窗花儿的支摘窗传出去,一屋子的堂姊妹簇拥着老太太坐在烧的热热的炕头吃茶吃果说闲话儿,老太太盘着腿给孙女们讲老公爷当年行军兵戈时的趣事。
更成心机的是打从朝廷年后规复朝议,昭阳公主府的赏花会也规复如初。这会子天冷就赏梅花,过两日和缓了另有牡丹芍药水仙海棠。府里的花赏不敷就去城外踏青。
“……玩腻了扒犁冰猴儿,我们就到后花圃子里头堆雪人遭冰灯,画了花腔子出来,叫我们府上的木工按着图纸凿,我们凿个滑梯出来罢?又都雅又好玩,好不好?”
不愧是被称为是国粹的东西,一沾上手公然有些欲罢不能的架式。可惜梁国公府人丁浩繁,一副麻将僧多粥少,除老太太外的女眷和小一辈们几近摸不着,只好叮咛自家木工连夜赶工,又赶出几幅麻将来供大师把玩。
“老太太也觉着好罢?”胡菁瑜笑嘻嘻地挽住了霍老太太的胳膊,“让下头的人先在演武场上泼层水,再从库房里把扒犁冰猴儿冰鞋甚么的找出来,外头这么冷,估计这会子就结了冰,等我们吃了午餐下午就能玩。”
带着百口疯玩了一下午的胡菁瑜立即精力抖擞的叮咛小丫头子把花厅里的方桌摆在本地,又搬来四个太师椅,拉着梁国公夫人、二婶婶和霍青毓在四周坐下来,口沫悬飞的讲授起打麻将的法则。
“老太太承诺了!”胡菁瑜喝彩一声,从炕上跳了下去,还不忘拉住霍青毓的手:“我们得先回房换身衣裳,才好大展手脚。”
上辈子的霍青毓最讨厌过年。一小我冷冷僻清地,没人管没人问,那种滋味儿,便是听到墙外的爆仗声响都能难过的掉下泪来。
胡菁瑜偷偷地戳了戳霍青毓的后背,小声说道:“怪没意义的,我们出去玩儿罢。”
胡菁瑜嘻嘻的笑,干脆挤着霍青毓中间儿坐下,挨着胡菁瑜的肩膀说道:“我就是感觉没意义嘛!要不我们下五子棋罢?”
一句话恰好叫二房婶婶闻声了。二房婶婶娘家姓岳,父亲岳武牧现任大同府的锦衣军都批示使,也算是将门虎女。闺阁时最是个爱说爱笑的,便是嫁到梁国公府,也没改了这个脾气。闻听胡菁瑜的话,顿时扬声笑问道:“小七有甚么新奇玩意儿可要说出来,不能吃独食。”
胡菁瑜悻悻地搬着小圆凳坐在再动手二叔的中间,二叔非常机灵的接收了自家大哥的经验,在小侄女儿给支招的时候直接问哪张牌能打哪张牌不能打,然后专门挑胡菁瑜建议不能打的往外打,几圈下来竟然赢了很多!
霍青毓上辈子玩过麻将,并且还玩的很好,属于那种乐意给你喂牌就给你喂牌,乐意给你点炮就给你点炮的“妙手”。
“二门上不是养了几条看家护院的狗嘛!”胡菁瑜虎视眈眈,早就打了主张的道:“一只只养的膘肥体壮的,让它们来拉扒犁!”
看来这位昭阳公主还真是酒徒之意不在酒啊!
在旁围观的霍老太太和其他长辈们也都看明白了,一个个心痒难耐的搓动手,很有些磨刀霍霍的把霍青毓四人撵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