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悚但是惊,立即回过神来,欠着身儿说道:“冯爷……冯老三已经出去探听了,想必今儿就有复书儿的。”
冯老三刚把话说完,只听“当”的一声响,却本来是用膳已毕的霍青毓悄悄撂下了碗盏,青花瓷碗落在桌上的声音并不大,无端端地却叫冯老三和一旁立着的杨嬷嬷悬起了心。
霍青毓沉吟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筹办筹办,我们去趟金陵。”
甭说是她们这些没见地的妇人,便是自夸见过些世面的冯老三都吓得黄汤尿流,连连点头认了卖身契。
霍青毓端坐在铺着银红撒花椅搭的圆凳上,正面对着沈桥的牌位。
杨嬷嬷侧眼瞧着霍青毓细嚼慢咽的斯文模样――比她们经心调、教出来的最端方的女孩子还要叫人赏心好看,一举一动公然有说不出的矜贵大气,可让人瞧着却打心眼儿里冒冷气。
冯老三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女煞神拎着铁棒子把这一伙人的手脚全数打断,然后铁棒抵在姚短腿的额头上,阴测测问道:“你就是姚短腿?”
霍青毓黑漆漆的眸子再次落在冯老三的身上。幽深的眸子仿佛将冯老三刹时看个通透。冯老三立即眼观鼻鼻观心的束手侍立,恭恭敬敬的讨主子的示下。
杨嬷嬷在旁候着,接太小丫头子捧上的热茶摆放在女煞神面前,很有股“双股战战,浑身颤栗”的惊骇。
霍青毓瞥了冯老三一眼,挑眉说道:“或者我去报官,让姚短腿进大牢后把你这个共犯咬出来?”
冯老三租了一艘船顺着水路中转金陵,弃舟登岸时,已经夕阳脉脉炊烟四起的傍晚时分。
冯老三在背面陪着笑容,欠身问道:“要不要我去叫个门儿?”
杨嬷嬷正暗自腹诽着,蓦地感遭到一双幽幽的目光落在脸上。
毕竟签了死契的主子,即便是存亡也与旁人无由。
冯老三说着,又偷偷瞄了眼女煞神的神采。小声说道:“这一伙人天南海北各地流窜,拐的后代恐怕本身都数不清。到不必然记得女人故乡那边,那里人士。”
没等姚短腿开口,又是狠狠的几棍子下去,疼的人满地打滚的告饶。
冯老三恍然大悟,心说可不是么,你本身就是个疯煞神。煞神对上疯狗岂有落鄙人风的事理。再转念一想,即便是煞神亏损了又能如何,他冯老三是被逼着按了卖身故契,莫非还真筹算当个忠仆不成?
霍青毓立即转过甚看着冯老三。
洗手毕的霍青毓一边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手,一边漫不经心肠说道:“倘如果疯子,也许我还怕他三分。你本身也说了,不过是几条疯狗罢了。”
话还没说完,霍青毓手中一根铁棒横扫千军,紧接着又是招招见血,棍棍到肉的几棒子下去,猝不及防的一伙人早被霍青毓挑翻在地。
金陵,本来就是六朝古都。地为帝王宅,山为龙虎盘,秦淮河两岸的丝竹笙簧,香浓脂腻更是叫多少文人骚人迷了心花了眼。
冯老三立即从身后大汉的手中接过一支铁棒,双手呈给女煞神。
杨嬷嬷可还清清楚楚记取当时这位杀神瞧见冯老三没死,拽着人的头发逼问着“既然没死,你是想我顺手送你去投胎,还是认了这卖身契”那笑容温暖柔声轻问的模样儿,可比十来个高呼喊嗓门儿的男人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