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三立即从身后大汉的手中接过一支铁棒,双手呈给女煞神。
女煞神倒是转过甚来,目光在角落里伸直着的几个孩子身上转了一圈,轻描淡写的叮咛道:“去报官罢。”
那杀神又在厥后叮咛了三件事儿:头一件便是着人将冯老三的卖身契送到衙门里挂了档弄成死契;第二件便是叮咛人给本身立了个牌位,就搁屋里供着;第三件还是叫冯老三联络把沈桥转卖给他的拐子。要说这头一件和第三件事儿还能叫人明白,但是本身个儿给本身个儿立了牌位供着……
冯老三嘲笑着刚要答话,霍青毓不带一丝炊火气味的问道:“谁是姚短腿?”
冯老三在背面陪着笑容,欠身问道:“要不要我去叫个门儿?”
跟着大汉的话落,其他几人也嘻嘻哈哈的拥戴道:“就是,劳累冯老板跑这一趟。可惜比来两个月没碰上甚么好货品,倒是不能和冯老板做买卖了。”
冯老三租了一艘船顺着水路中转金陵,弃舟登岸时,已经夕阳脉脉炊烟四起的傍晚时分。
有小丫头子捧着净水上前,杨嬷嬷亲身服侍着霍青毓洗手。
杨嬷嬷可还清清楚楚记取当时这位杀神瞧见冯老三没死,拽着人的头发逼问着“既然没死,你是想我顺手送你去投胎,还是认了这卖身契”那笑容温暖柔声轻问的模样儿,可比十来个高呼喊嗓门儿的男人都吓人。
霍青毓端坐在铺着银红撒花椅搭的圆凳上,正面对着沈桥的牌位。
话还没说完,霍青毓手中一根铁棒横扫千军,紧接着又是招招见血,棍棍到肉的几棒子下去,猝不及防的一伙人早被霍青毓挑翻在地。
霍青毓立即转过甚看着冯老三。
顷刻间屋内光芒一暗,霍青毓悄悄的坐在桌前,目光直视着翘头案上的牌位,半晌幽幽说道:“你死了,我替你烧香报仇立牌位。我死了,谁来替我烧香报仇?”
冯老三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女煞神拎着铁棒子把这一伙人的手脚全数打断,然后铁棒抵在姚短腿的额头上,阴测测问道:“你就是姚短腿?”
“再者……那一伙人都跟疯狗一样,凶神恶煞,难缠的很。便是平常,我们也只是从他们手里采买女孩子,都不敢当真探听他们的事儿。恐怕被缠上。”反而无处脱身。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杨嬷嬷从小丫头子的手中接过黑漆托盘,战战兢兢地把托盘里头的清炖蟹粉狮子头并一碗切的细细的煮干丝儿布在桌上,又将一碗热腾腾碧莹莹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摆到霍青毓跟前儿,恭恭敬敬地说道:“女人,用膳了。”
穿过金陵城内的行人如织,在前头带路的冯老三不知转过了多少贩子巷子,方才领着世人到了一处僻静幽远的人家。
话音儿刚落,只见仍旧穿戴那一身褐色绸衫的冯老三仓促忙忙的走了出去。在门外站定,恭恭敬敬的问安道:“女人,小的探听着了。”
冯老三:“!!!”
冯老三恍然大悟,心说可不是么,你本身就是个疯煞神。煞神对上疯狗岂有落鄙人风的事理。再转念一想,即便是煞神亏损了又能如何,他冯老三是被逼着按了卖身故契,莫非还真筹算当个忠仆不成?
“小郎君长得倒是端方,竟比哥儿几个畴前见过的小娘们还斑斓几分。赶着找你姚哥哥,但是想让你姚大哥多疼你几分啊――”
洗手毕的霍青毓一边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手,一边漫不经心肠说道:“倘如果疯子,也许我还怕他三分。你本身也说了,不过是几条疯狗罢了。”
甭说是她们这些没见地的妇人,便是自夸见过些世面的冯老三都吓得黄汤尿流,连连点头认了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