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谚说借刀杀人,刀子是没错的。可手执刀柄的人如果不能换一换,她霍青毓积累两辈子的仇怨,又该如何消解?
“这一点父亲就放心罢。”霍青毓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
自高祖驾崩后皇五子刘文继位,改年号为永寿。永寿帝人如其名,是个允文不允武的性子,在治军上的才调稀松平常,于辈分上又算得上是长辈。常日文武百官于朝堂上群情兵事,永寿帝纸上谈兵说不上话,底气就有些不敷。
“倒也不必。”霍青毓缓缓说道:“一夜之间神魂易主,此事本就蹊跷。也许是命定也未可知。既然是天命如此,我们如果不能顺势而为,岂不是孤负了上天这一份美意?”
但是上辈子,梁国公府却因为胡菁瑜的各种行动,终究还是落入永寿帝的算计,完整沦为被动。
不过正如霍青毓所说,孤魂夺舍一事总归是怪力乱神,过分荒诞。倘若传了出去,外人不明本相,只怕会对梁国公府的名誉有所损碍。再被故意人操纵,反倒不好。
想明白了这一节,梁国公率先叹了一声,开口说道:“小七说的非常,俗话说乱世重文乱世重武,现在天下承平海晏河清,那帮子唇枪舌剑的词讼吏倒是等闲招惹不得。”
好歹是朝昔相处大半年的,霍家人固然在疆场上杀敌无数,却还没心肠冷硬到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
更何况以梁国公府的身份职位,也分歧适做出如许的行动。
霍老太君皱了皱眉,沉声说道:“那就把人关在府中不准她出去,也免得丢人现眼。”
霍青毓有些无法的看了看本身的三哥。因这一身天赋异禀,霍氏族人夙来武勇不足而智谋不敷。兵法诡谲,霍家人的全数心眼子都放在疆场上了,以是上辈子才会被人轻而易举的算计。
“你说这些我明白,不过这些事情又跟七……跟那妖孽有何干系?”霍青霄尽是猜疑的问道。
霍青毓想到这里,很有些不舒畅的皱了皱眉。
“传闻自霍七女人脾气大变,又展暴露惊才绝艳的诗词天赋后,宫中朱紫便对霍七女人青睐有加,时有靠近之举。”
梁国公府世人闻言面面相觑,霍老太君嘲笑道:“痴心妄图。我们霍家可不是那等不顾女儿死活,把人送进宫里邀宠献媚的人家。”
“世人皆知梁国公府霍七女人备受尊宠,又是梁国公府内独一一名云英未嫁的嫡出女人。刚好贤人膝下几位皇子正值适龄……”霍青毓哂笑,一语中的道:“我方才入京,就传闻昭阳公主经常下帖子请梁国公府的七女人插手赏花宴。五殿下、七殿下和九殿下也为座上宾……”
霍青毓伸手搀住了老太太,扶着她的胳膊送到上座坐下。老太太忙拽住霍青毓也让她在身边坐了。一双手颤抖着抚摩着霍青毓的脸,双目含泪的说道:“我的乖孙儿,你刻苦了。”
现在是永寿八年,胡菁瑜穿超出来不到半载。这么短的时候内,胡菁瑜的精力被各家赏花会分去大半,还要尽力“求得”那些曾被她揍过的闺秀公子们的谅解。每日只要晨昏定省时才气与家人见面,当然不会如宿世普通,同梁国公府上高低下建立深厚的豪情。
霍青毓从暗室里出来的时候,天气已暗。夕阳残照,只剩下一抹泣血的红摇摇坠坠的挂在天涯。
一样一小我,一样的那些手腕,上辈子能被天子用来崩溃梁国公府,这辈子就能被梁国公府用来算计天子。
霍青毓莞尔一笑,开口说道:“猎户打猎的时候,都晓得网开一面的事理。一块钓饵抛出去,吊着别人的胃口,让他们自发有机可乘,总比叫他们觉着无处动手时铤而走险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