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齐声叹曰:“好孩子,辛苦你了。”他们要维系这除灵大阵,兼顾乏术,又晓得其他门人全远不及形骸坚固,也唯有靠他全权措置。而形骸也到了该单独外出,增加见地,担负重担的年纪。
袁蕴道:“幸亏你在当场,不然雷府满门难逃此劫。”
晨光微亮时分,形骸驾马车回到门中。众门人见马车上满是杀人疯魔的尸身,心头无不惶恐,暗想:“他们全被行海杀了?”
袁蕴道:“不必了,孩儿,你过来看。”说罢召来占卜金轮,丝线交叉,闪现一幅画面。
袁蕴道:“上一次此物现身,乃是断翼鹤诀出世之时,约莫在两百多年前了。当时习练那断翼鹤诀之人形成莫大动乱,杀人无数,终究被圣莲女皇击败,但两人决斗之地,整整十年皆堕入战乱,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数年以后,此物方才拜别。”
裴若“啊”地一声,甚是担忧,道:“传闻那儿有凶恶的蛮子,与我龙火天国的附庸国兵戈,极不好对于。”
形骸如遭当头一棒,道:“徒儿对待此事,不存半分私心!”
袁蕴道:“我已叮咛下去,命人在岛上十二处布下除灵大阵,我六人做法,可镇住这难蛇谩骂,再传给全岛百姓一段清心普善咒,消去心中肝火,如此该当可迟延好久。”
孟六爻道:“像我小时候,也曾踩死青蛙蚯蚓,追打小猫小狗,年幼之人又晓得甚么?”
裴长生叹道:“准是客岁星斗派那场诡计扰乱乾坤,偶然将此物召来,这才又起波澜,此实乃多事之秋。”
形骸问道:“这是甚么?”
袁蕴答道:“其一,中荒山洞窟万千,从未传闻过有甚么天机洞。其二,我们已与纯火寺联络,在中荒山布下周到步地,不怕那华荣僧来,就怕他怯懦不来。这一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形骸这才松了口气。
形骸道:“断翼鹤诀?就是华荣老衲在找的那部武学?”
形骸问道:“难蛇?那又是何物?”
来到城寨门口,刚好裴若等人返回,见他远行模样,皆感猎奇。裴若问道:“师弟,你要去哪儿?”
形骸说了前去雷府之事,又说了那雷府小公子异状,他极力公道客观,不夹感情,只陈述所见所闻,心想:“这小公子确切古怪,而并非我存有私心。”
形骸低声道:“梦儿,师尊交予我一份差事,我要去找沃谷族,讨要火龙水,莫要担忧。你在外驰驱,千万保重。”说罢一抛,这乌鸦飞上了天。
形骸稍稍放心,道:“既然诸位师尊有应对之道,那可就好办多了,却不知这难蛇何时会走?”
形骸急道:“师尊,你说这事奇不奇特?为何这些发疯同门别的处所不去,恰好要去雷府?那定是雷府中有人吸引他们,呼唤他们了!那少年行事残暴,残害生灵,我看他已走上歧途,或是心中着魔了。”
袁蕴又道:“此去万里,你需在半年以内来回,莫要误了四派群英会之期。”
他将尸首交给其他门人措置,一道童走来道:“行海,总掌门要见你。”
形骸笑道:“是啊,师姐友情遍天下,有你开路可便利多了。”
袁蕴道:“此乃难蛇。”
形骸只觉她声音触民气弦,万分暖和,却也听出她心中暴躁忧愁之意。孟轻呓虽活了好久,见多识广,却也是头一回感受两情相悦之喜,现在得知情郎被“发配边陲”,当真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因而唠唠叨叨,叮嘱万千,既警告他江湖险恶,又警告他莫要四周包涵。形骸孑然一身,头一次单独外出闯荡,这旅途本甚是孤傲,但他听孟轻呓言语,仿佛祖仙姐姐就在身边,便感到本身天下无敌,万事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