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几上面规端方矩的摆着墨盘、墨笔、另有一沓宣纸,倒是齐备,我拿着帐本就畴昔坐下了。
“殿下您倦了,我扶您出来歇着吧!”琼儿应和着,没有立即分开,而是温婉的打量着他,又瞥了我一眼。
琼儿站在一旁,看了眼我写在纸上的字,捂嘴一笑,“呵……姐姐好生诙谐。”
我嘲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便走到他身前,低首俯了下身子。
我不解的张了张嘴巴,指了指手里的帐本,并不知他问的是帐本还是他?
楚承宁传我?我满脸疑虑的瞪着尚姑姑,不知他这么晚了传我去他那何为?该不会是我本日去太医蜀之事传到他的耳朵里了吧?我怔了怔,推开了她的手,满脸不解的比划着,想问她殿下宣我何事。
我两眼半阖,满脸享用的泡着,又趴在木桶上朝阿寇招手,做了个哑语。
“当然是学习记账,这些本就是你分内之事!”楚承宁说罢,抬首看了我一眼我的脸,又打量着我一身刺眼的紫色绣袍,出了神,好久,眼里暴露一丝若即若离的笑,他一把抢过我握在手中的墨笔,指了指一旁的方几,“你的墨笔在那!”
刚坐一会儿,我的心机就变成胡蝶飞走了,那只胡蝶飞出大殿,又飞出城墙,好一会儿又飞了返来,落在楚承宁的墨笔上,又跳到他骨骼清楚的手指上,肆无顾忌的在他面前飞来飞去……
“娘娘,老奴这可都是为您好,您这浑身香喷喷的,一会到了殿下那他定然喜好死了!”尚姑姑扶我起来,阿寇悄悄的擦去我身上的水珠,给我换上了一袭紫色华服。
刚走到阁外,便见尚姑姑气喘吁吁的朝我这边小跑着,满脸焦心的抓着我的手道,“娘娘啊,您可返来了,殿下都命李公公传了您好几次了!”
琼儿目光闪动了一下,道了声“是”便分开了大殿。
我一只脚迈进冒着热气的木桶,试了试水温,阿寇一只手硬生生的按了我一把,把我推动浴汤中,“水温恰好,我都帮您试过了。”
正轩殿,只见楚承宁在烛光最亮的处所坐着,执笔誊写着,琼儿在一旁研磨。
这蜜饯倒是苦涩适口,味道有点像桂花糕粉沾着的青梅,香中带着冰冷凉的甜,甜中又带着涩涩的酸。没过量久,我就被几个宫奴抬上了肩舆,李寺人在肩舆下跟着,随我来到了正轩殿。
阿寇不敢在多言,低眉扎眼的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他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眉头一蹙,放动手中的墨笔,不悦道,“你身上的松香味儿真刺鼻!”
我刚想着让阿寇把我头上的乱七八糟的金饰摘了,就闻声门别传来李公公尖声尖气的声音,“尚姑姑,王妃好了没?”
谁知,他恰好不如我意,冲我挑眉一笑,“看完了?”
楚承宁神采难堪的翻开被我弄脏了的纸,指了指盖鄙人面的一本陈旧的蓝色帐本,丢给我“拿去好都雅看!别整日闲的无趣到处闲逛!”
我只感觉这松香的味道刺鼻,至于淡淡的桂花味儿还算是讨喜,我点了点头,又摇了点头,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花露,细心闻了闻,呛得我打了个喷嚏。
“琼儿,你归去歇着吧!”我被楚承宁的说话声突破思路,似是元神附体,只见他端倪露着倦意,单手扶额,身子前倾。
琼儿见我,将手上的磨石放下,冲我施了个礼,不知所措的看着坐在案后完整对我视而不见的楚承宁。
“娘娘,这香露是老奴用桂花瓣和松香做的,您闻闻味道香吧!”尚姑姑满脸忧色,往我身上喷个不断。
我坐在铜镜前照了一下,阿寇给我画了个略显妖艳的妆容,我看着镜子里好像一个女鬼的我,不悦的晃着沉重的脑袋,头上的金色玉坠啪嗒啪嗒的响着,好似戴了顶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