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八皇子口中之人并非是我,而是我二姐惜香,看来她的隽誉早已名扬四海了,想必他们皇子常日在府里也是常常群情我们这些未出阁的蜜斯的。
我虽不懂皇家之事,但奏折上的字我还是认得的,一共两页,一字一句都是在告八皇子的状,奏疏上如许写到:正华十三年争月七日,八皇子楚承桓滥用私权,杀光天牢死士二十人等,正华十三年争月旬日,八皇子楚承桓滥用私权,滥杀刑部差使简广平,后命人投尸乱坟岗,众臣民气惶惑,请陛下明鉴。
八皇子不知所云,笑逐颜开的指向我,“你……你就是阿谁,想当初把独孤世子的婚约都给否了的巾帼美人。”
我一怔,嗅到了泥土异化着树叶的味道,不由擦了擦手心沁出的汗,假想此地广袤无垠,且阵势蜿蜒盘曲,远处被蒙蒙大雾覆盖着,能见度仅限于孙悟空的千里眼,而后心虚的瞥了一眼安坐于我身畔的他。
车轮的颠簸加上哒哒的马蹄声令我心乱如麻,窗外寥寂一片,只要一队随行的羽林卫,手里握着长。枪,神采凝重的了望着远处的皇宫。
八皇子醉哼一声,冲我二人摆了摆手,被两个宫娥搀扶着进了肩舆……
真是天命难违,宿命所惑!正因他对我心胸不轨,我亦对他防备防备,话虽如此,但自古怂人不成事,我谨慎翼翼的考虑了一起,把落败后被抓的说辞都想清楚了,也没敢一咬牙一顿脚在半路落荒而逃。
“你的阁院还没建好!殿外右拐有个稻草屋,是后厨养家禽用的,你若不嫌弃,就去那吧!”他说着,脱去了披在内里的银丝披风,丢给我,回身拜别。
还未进殿,便闻声殿内传来婉转的乐器声,有琵琶、有古筝、有铜锣,我常在蓝楼听戏对这些乐器声天然熟谙不过,只是这乐声清雅而缥缈,似在云端,不比管弦之声听的民气安。也怪我鼻子尖,闻见氛围里有丝丝模糊的胭脂水粉味儿,另有桂花香味儿的花露,不消问,殿内定有女子,模糊间还能闻声男人的开朗笑声……
而后,我才深知本身所言不当,那人是皇子,排行第八,母妃是后宫之主,父皇是当今圣上,出世之时产房外飞过一只碧眼天鹰,被册封玄鸿。
但一想,本日楚承宁与八皇子说话时的模样,想必八皇子还被蒙在鼓里,不然怎会如此云淡风轻的与一个想暗害他的人谈笑风生呢?
八皇子嗔,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东风对劲的醉笑道,“王兄可见得了尚书府天仙?”
我立足于殿外,不由得心生猎奇,夜色当头,是何人在殿内欢歌?
我一慌,欲要将它拾起,却不料,被站在身后的他一把拽起,他满面春。色的脸上露着欢愉、迟滞、慌乱!
半晌,马车停靠于王府门前,天气黑漆漆的,只见一起宫娥,穿戴整齐的淡蓝色素袍,撑着一盏盏明晃晃的灯笼,照亮了我从大门到正轩殿的小径。
那人面貌和楚承宁有三分类似,眉宇如剑,表面清楚,残剩七分,是黑雾覆盖着的双目,是瘪嘴薄唇,我点头道,“贵气不满,风尘不足!”
“出去?”我看了眼殿外被北风凛冽的随风飘摇树枝,又瞟了眼眄视教唆的他,匪夷所思的咽了口吐沫,“您,您这是何意?这半夜半夜的您想让我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