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蜜斯……”轩儿急得跺了顿脚，活力地挥手道：“下去下去都下去！”
父亲沉吟半晌：“如果将匕首还给他，只恐怕他不会接管我们的奉送。你便临时收下，我多给他一些银两，等他余裕了再赎回吧。”
惠儿闻声 从里屋走出来，低着头，眼圈有些泛红。
我略一思忖说话：“女儿在回扬州的山路上，碰到惊马，幸幸亏一少年侠士援手，才不至于葬身山谷。不想赶巧本日在街上偶遇，他来扬州城寻亲不遇，没了川资，正在变卖家传匕首。女儿感念他的拯救之恩，又恐赠银的话，他会感到难堪，拒而不收，便将身上全数二百两银两交给李掌柜，拜托他将匕首买下，剩下不敷之数，请那位侠士下午来我苏府取。女儿不太便利出面，还请父亲安排。”
“但是…”惠儿急得哭了出来：“老爷见怪下来，如何是好？”
“那上午可有外人出去？”兰儿也出声问道。
“我不晓得竟是如此贵重，烦请父亲将它交还给那位侠士吧。本来承他拯救之恩，就已过意不去了。”
“我自小便在府里长大，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轩儿点头道，“苏家家大业大，自是不屑于用褴褛的物件。”
我苦笑道：“即使晓得是她打碎的又如何，难不成无凭无据地去父亲跟前告一状吗？”
父亲暖和笑道：“既然他是我女儿的拯救仇人，此事我便不能假手别人，需亲身见一见他，劈面感激了。另有，你让丫头去账房支取二百两银子，这钱公家里出了。”
“也好，”我唤过兰儿：“惠儿眼睛哭得像只兔子似的，不好见人，你陪轩儿一起去，就说我想让你们挑两个花瓶插花用。然后再寻个不值钱的物件……”
“明天上午有谁出去过？”轩儿厉声责问道。
卖力洒扫的丫头最是战战兢兢：“禀报蜜斯，夙起的时候这个屋子是我卖力打扫的，边边角角我都细心打扫过了，盒子并未翻开细看，也没有看到地上有碎瓷片。”
我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她转头奸刁地向我眨眨眼睛，娇憨一笑，暴露两个敬爱的酒涡。
“没有，甚么动静都未曾有。我们守在院子里做活，未曾谈笑喧闹，这屋门又是大开的，莫说是茶壶摔在地上了，就算是悄悄磕碰一下，我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难不成茶壶本身会碎么？”轩儿气急：“如果本身坦白承认了倒好，不过是个失手之过，如果被我查出来，那可就不但是打板子的事情了。”
父亲接过匕首，较着双眼一亮，遂赞不断口：“竟然是希世罕见的乌金锻造，莫说一千两，如果有识货里手，好此物者，几千上万两都是小数。”
“我在金陵城的大户人家看到过一个锔粗活的锔碗匠做活，锔出的图案栩栩如生，竟比本来的物件还要精美，只是不晓得这扬州城可有如许的技术人？”
那么究竟是谁想害我？偶尔还是用心？
当下唤过门口小厮，让他到门口 交代门房，如果林公子来了，直接带到书房，以礼相待。
青茵带返来的东西最多，胭脂水粉，簪环珠花，丝帕团扇，香囊丝线，糕点小吃，堆了半个车厢。青青和青愁看到我把银分身部给了李掌柜，在胭脂铺子里遴选东西时，几近都是选的双份，打包好了不由分辩地交给了兰儿。青怜老是孩子心性多些，自顾遴选了几样脸谱，面人的老练东西，一起欣喜把玩。
轩儿欣喜地回身：“蜜斯有体例？”
我接过匕首：“本来女儿想买了贡献父亲的，既然如此，我就临时保管几日吧。”
惠儿的泪就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蜜斯，对不起，奴婢渎职，你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