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接到报信就差人去请了李大夫过府来,老太爷并长石子道长本日都被宣进宫去了。”翠羽从她大伯父管家胡文那探听到动静,仓促返来禀报。
“蜜斯,就是这对母女前来报信的。”桂嬷嬷指着厅中两人道。
“柳老爷是坠马昏迷,又被马蹄踏过,万幸只是皮肉之伤,未曾伤到筋骨。”李大夫收回了搭在柳温明早晨的手,对颜氏拱手道:“只是未曾及时获得救治,又被寒气所侵,导致昏倒不醒。幸亏尚能施以金针,虽费些工夫,要多花些光阴,总归是另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再迟上一些工夫,只怕就要落下病根了。”
“甚么?”长安惊道,几近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细细问了玉芽,才晓得柳温明早上策马回府,路上不知何故惊了马,他被摔上马背。他随身未带小厮,路上又少行人,直在原地躺了大半个时候才被人发明来柳府报信。
柳温明躺在床上,神态不清,双眼紧闭,嘴唇干裂。李大夫正在替他诊治。
颜氏坐在床边,面色惨白,脸带泪痕,两眼体贴肠看着柳温明。
“寅时快过了,”玉芽面色发白,扶着她坐起家,倒了杯热水给她:“蜜斯怕是魇着了,一向睡得不平稳。”
模恍惚糊睡了畴昔,梦里是她八岁生辰的宴会,一时梦见她与丁翎容等一班闺中老友在小厅中玩耍,一时又梦到庭中一个妇人撞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一时又见到颜氏捂住肚子昏迷畴昔……
“我家蜜斯说,多承柳蜜斯推波助澜,她这两日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现在好轻易清净了,要在家多疗养疗养,就不过来寻您了。”来传话的小丫头说完这句话,本身也绷不住笑了开来。
“蜜斯,您如何了。”绿衣见她面色俄然煞白,眼神又极其凌厉,浑身都在颤抖,不由得担忧又迷惑。
玉芽觑了觑长安的神采,谨慎道:“是……是老爷……老爷从顿时摔下来了,刚刚才被抬回府来。”
长安摩挲了一会,她记得清楚,再过两个月又十八天,便是她的生辰之日,也就在那日,柳微然就会来到柳府。那日的情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旧事重现,她有信心能够力挽狂澜。
颜氏听了,紧绷着的心终究松了下来,叫了声“阿弥陀佛”,又催促李大夫速速去开药方。
长安一头雾水,她摸不清这长石子的秘闻,不能必定他与宿世的楚云有何干系,又见他行动古怪,也不知这“拜师”一事到底是真还是打趣。
“既然您自称当世已无敌手,那为何不寻一个有根底的棋师做门徒?我年纪小,又是女子,日日束缚在闺阁当中,又怎能将您的‘登云术’发扬光大?”长安再问道。
长石子却不想再答复:“拜师礼行过,你就是我徒儿了,问这般多的题目做甚么?”说完一撩袍子,回身就走。
即便是在梦中重现这些场景,长安也吓得盗汗涔涔,双手攥着被角不肯松开。
是她,是她,她如何会在这里?
回了院子便得了丁翎容传来的口信,自她提点了封蝉,柳明月便如同嗅到蜜的蜇人蜂一样,有事没事便去丁府寻丁夫人,言语当中将封蝉夸得绝世无双。又与韦家夫人针锋相对,将个丁府闹得不得安宁。
翠羽吹熄了烛光,回声道:“奴婢免得的。”
“那两个东西算得甚么?”长石子见长安瞧不上他,气得髯毛直颤,“我底子不放在眼中。”
桂嬷嬷也喜道:“蜜斯说的是,这可不是福星高照吗?若不是有人路过,前来柳府报信,只怕是……”一脸后怕的模样。
“不焦急,老奴已经安排她们在花厅等待了。”
那对母女闻言转过身来,长安见到两人的面庞,心中大骇,不由自主地今后退了两步,撞到绿衣的身上。